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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妡在慢慢的摸索中得出了一个结论，一个三岁的孩子学《论语》和《诗经》太不切合实际了。虽然程少商很听她的话，可这些东西确实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听懂的。没办法，程妡只能改变策略，开始从一些简单的字，甚至是有具体图像的，比如说树，草，山开始教程少商，如此一来，果然就顺利多了。

一些字和简单的算术，还有做些简单的运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和青棠或者莲房玩耍。

程妡想过了，没有什么比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更有价值了，那些东西，等程少商再大些，自己再教她也不迟。

程妡自己则是每天雷打不动的练习散打，然后就是抄书。不知是程妡给的银镯子感动了孙管妇，还是孙管妇害怕会发作的“毒药”，反正孙管妇对程妡几乎有求必应。

其实孙管妇不知道的是，那个所谓的“毒药”并不能每月都发作，程妡塞到她嘴里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做的普通丸子罢了。真正让孙管妇有腹泻之感的，是程妡趁着孙管妇咳嗽时扎在她身上的针。这整套流程是程妡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的，只是以前对付的大多数是同龄人，第一次对付比她大这么多的。不过好在运气不错，她成功了。程妡总共就认识这么三个穴位，让人无力，让人腹泻，止住腹泻，多余是一个不会了……

为了防止孙管妇什么时候察觉出不对，程妡在孙管妇给她介绍了书肆后不久，就主动替她解了这个所谓的“毒药”，跟她说明以后都不会再犯。

孙管妇自然是无比感恩戴德，毕竟她也不知道这“药”会不会影响她的身体状况。大概是程妡给她的震撼太大，导致孙管妇即使没了药物掣肘，也不敢算计程妡。孙管妇想着，程妡既然在刚开始就有药来控制她，猜想程妡手上还有其他类似的东西，所以轻易也不敢整她。再加上后来她也想明白了，反正她与程妡井水不犯河水，她也没吃什么大亏。万一以后家主归来，程妡说不定还能再给她美言几句。靠着这样的洗脑，孙管妇后来几乎成了程妡的人。

在孙管妇的帮扶下，程妡找到了一家还不错的书肆，虽距离有些远了，但孙管妇家是有马车的，所以也不算什么大事，再说，抄一卷书所要花费的时间并不算短。特别在程妡刚开始抄书时，简直急死她了，好在后面她速度提上去了。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

岁月缱绻，葳蕤生香。如此这般过着，转眼间便过去了三年。

这天，程妡正在抄书，旁边的程少商则是诵读着《诗经·郑风·子衿》，孙管妇乍然进来看见这一幕，呼吸都不由得轻了些。

微风拂过，将程妡鬓角的碎发吹起，更是显得她温婉娴静。只见已经九岁的程妡眉如远黛，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一抹温柔。双眸似秋水盈盈，深邃而明亮，顾盼之间，流光溢彩。此时专注的模样，更为她添了几分书卷气。

旁边的程少商年岁虽小，但也是娇小可爱，可见被养的极好。相较之下，倒是程妡显得更为瘦弱些。

但孙管妇可不敢因此小瞧了程妡，毕竟之前就有几个混混试图调戏程妡，被程妡打的哭爹喊娘的，要不是程妡不想出医药费，估计能把他们打残。那可是好几个半大的小伙子啊，程妡却打的毫不吃力。后来，那几个混混就成了程妡的狗腿子，专门替她干些跑腿打杂之类的活。

孙管妇想到这，神色更恭敬了些。还没走到程妡面前，就被心不在焉的程少商发现，程少商立刻喊道：“孙管妇，你怎么来了？”

程妡闻言放下手中的笔，轻轻敲了一下程少商的额头，笑骂道：“你这丫头，又走神。专心点，今日若是背不下来，就不许出去玩了。这都几天了，还在‘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我与孙管妇有事说，你在这好好背，我等会儿回来可是要检查的。”

程妡见孙管妇显然有事要说，嘱咐了程少商几句，就跟着孙管妇起身往外走。

原来是萧元漪和程始派人送了书信回来，信中问起她们，且那个信差还要求要见她们一面。程母这才想起她还有两个扔在乡下庄子的孙女，说是要把她们接回去。

程妡得知这个消息，不仅没有半分欣喜，反而有些烦闷。一想到回去要跟葛氏斗智斗勇，还要面对她那个咋咋呼呼的大母，她就觉得头疼……

虽然程妡百般不愿，可她如今毕竟是晚辈，胳膊拧不过大腿，她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地回去。

一路上，程妡都在跟几人嘱咐回去不能露出破绽，一定要给她们营造出一种她们在乡下过的很惨的样子。

程少商扯了扯身上有些旧的衣裳，笑道：“阿姊放心，我带的都是旧衣裳，一件新衣裳都没有。”

程妡闻言有些心疼，想到自己都没怎么给程少商置办过新衣服，有些难受。程妡摸了摸程少商的头，承诺道：“嫋嫋放心，过几天她们就会把我们扔回去了。”

程少商有些不解：“阿姊，为什么大母她们不喜欢我们啊？既然不喜欢我们，为什么不能让阿父阿母把我们带走呢？”

程妡一噎，不想告诉程少商她们被抛弃了，只能尴尬的回道：“大人的事，我们小孩子怎么会知道呢，或许等我们大了就知道了吧。”

程少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程妡顺势转了话题，又嘱咐道：“我会识字还有武功的事也要瞒着她们，特别是嫋嫋，千万不能让她们知道你会认字了，知道吗？”

几人连忙点点头，程妡之前就告诉过她们，她会这些都是外面一个高人偷偷教她的，程妡经常外出，青棠几人也没有起疑。她们也知道，葛氏将两位女公子送到乡下，除了想磋磨她们，也是有想把她们养废的意思。毕竟乡下都是些粗鄙之人，又能学到些什么呢。时间一长，跟城中贵女的差距就愈发大了。

几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临到程府的时候，孙管妇忽然对着程妡说道：“女公子，一会儿我的态度也许会不太好，还请女公子不要怪罪。”

程妡点点头，“孙管妇放心，这既然是我们之前就商量好了的，我自然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