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紫色晶体里的黑斑扩散得极快，不过半分钟，就像蛛网般爬满了晶体表面。林悦的指尖刚触碰到黑斑，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血管蔓延，脑海里突然响起无数重叠的低语——有星渊守望者的嘶吼，有混沌成员的哀嚎，还有某种非碳基生物的尖锐鸣叫。
“快切断它与主控系统的连接！”雷诺一把拽开林悦，能量刀劈向晶体与控制台之间的光流。光流却像活物般扭曲，缠住刀刃的瞬间，黑斑顺着光流爬上刀身，原本泛着蓝光的能量刀竟在几秒内锈成了废铁。
影的紧急通讯再次接入，她的星舰控制台已经被同样的黑斑覆盖。“我的导航系统完全失控了。”影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她身后的星图正在疯狂跳转，所有坐标都在向一个未知星域收缩，“这些黑斑在改写星图坐标，像是在……召唤什么东西。”
林悦突然想起黑袍人星舰解体前的警示眼神，转身调出契约合并时的能量图谱。图谱里，银紫色光流中始终藏着一缕极细的灰雾，正是黑斑的源头。“这不是契约自带的。”她放大灰雾的纹路，发现与灰色星域边缘的时空乱流特征完全吻合，“是黑袍人把它带进来的！”
老者的影像突然闪入，他正跪在联合议会的圆形大厅里，指尖按在议会中央的平衡柱上。柱子表面的银紫色涂层正在剥落，露出底下被黑斑侵蚀的焦黑痕迹。“初代守望者的记录里提到过‘蚀序者’。”他的声音因痛苦而嘶哑，平衡柱的震动让整个大厅摇摇欲坠，“它们是双生宇宙诞生时的‘废弃代码’，被初代守望者封印在时空夹缝里。”
“废弃代码？”亚历山大盯着自己星舰外壳的黑斑，那些斑点正在吞噬混沌能量，却对星渊的秩序能量毫无反应，“为什么只侵蚀混沌这边？”
“因为它们靠‘规则冲突’为生。”林悦的吊坠突然亮起红光，投射出父亲留下的最后一段影像——他站在灰色星域的时空裂隙边，手里拿着一块布满黑斑的星石，“星渊与混沌的规则越对立，蚀序者越活跃。当年初代守望者分裂，反而让封印松动了。”影像里的父亲将星石扔进裂隙，“黑袍人以为合并契约能加固封印，却不知道他早已被蚀序者寄生，带回来的是钥匙，不是契约。”
影的星舰突然剧烈颠簸。她的船员正用能量枪射击黑斑，却发现子弹穿过黑斑时，竟诡异地转向了自己人。“它们能扭曲物理规则！”影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身后的舱壁突然凹陷，露出里面蠕动的灰黑色触须，“不，它们就是规则本身！”
雷诺突然想起什么，调出星渊总部的古老档案。档案里记载着初代守望者的封印仪式——用星渊的秩序锁链缠住蚀序者，再用混沌的能量火焰焚烧，两种力量必须同时作用，缺一不可。“现在星渊和混沌的人还在互相提防！”他一拳砸在控制台上，“议会里的老家伙们肯定不肯同时出手！”
话音未落，联合议会的公共频道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屏幕上，星渊议员正举着能量盾抵挡黑斑，混沌议员则在发射能量波，可他们的攻击始终隔着一段距离，谁也不肯靠近对方。直到一块巨大的黑斑砸穿议会穹顶，将两个阵营的议员逼到大厅中央，他们的攻击才在混乱中撞到一起——秩序锁链与能量火焰交织的瞬间，接触点的黑斑竟像冰雪般消融了。
“就是这样！”林悦抓起银紫色晶体，黑斑已经爬到了她的手腕上，“必须让两种力量在同一个点爆发！”她将晶体塞进控制台的接口，“共生号的核心能同时引导星渊和混沌的能量，我们去灰色星域的封印原点！”
星舰跃迁出超时空的瞬间，林悦看到无数星舰正从星渊要塞和混沌堡垒驶出，它们的航线都指向同一个方向——不是互相攻击，而是并肩飞向灰色星域。通讯频道里，星渊指挥官的声音与混沌舰长的怒吼重叠在一起，骂骂咧咧却又配合默契地清理着沿途的黑斑。
“看来议会里还是有明白人的。”雷诺看着舷窗外的联合舰队，嘴角难得扬起一丝笑意。
灰色星域的中心，时空裂隙比记忆中扩大了百倍，里面不断涌出灰黑色的蚀序者，像潮水般淹没了周围的星带。林悦将手按在共生号的核心装置上，星渊的秩序能量顺着她的左臂流动，混沌的火焰能量从右臂升起，两种力量在她胸口交汇，形成一道银紫色的光刃。
“记住父亲的话。”她对自己默念，光刃脱手而出的瞬间，联合舰队的所有攻击同时聚焦在光刃落点——那正是初代守望者封印蚀序者的原点。
爆炸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灰色星域。林悦在强光中看到，那些纠缠的蚀序者在两种力量的冲击下逐渐分解，化作点点星光，重新融入星轨。但当光芒散去，她发现裂隙深处，有一双金色的眼睛正缓缓睁开，瞳孔里既没有秩序，也没有混沌，只有一片纯粹的虚无。
控制台的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次的提示语让所有人脊背发凉：检测到原始规则苏醒，代号——“归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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