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好像有那么几秒钟，我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我手里捏着这部又破又旧的手机，屏幕上那行金色的任务提示，每一个字都认识，可是这是什么鬼任务。
【终极任务：在校园祭烟花绽放的瞬间，向沈星遥告白。】
【任务奖励：系统持有者恢复实体。】
【任务失败：系统将进行格式化，持有者意识将永久消散。】
“……”
我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围校园祭的热闹喧嚣，瞬间离我远去。
什么烤鱿鱼的香味，什么棉花糖的甜腻，什么隔壁班鬼屋传来的尖叫，全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屏幕上那个Q版的沈星遥。
他穿着一身缩小版的学生会长制服，双手抱在胸前，眉头微微皱着，还是一副高冷又傲娇的样子。
“喂，傻站着干什么？”
手机里传来他那熟悉又欠揍的清冷声线。
“任务看到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在发抖。
“沈星遥，你是不是……系统出错了？”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这绝对是出错了。
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帮学渣改作业，我认了。
给流浪猫找家，我也做了。
甚至上次为了攒够能量让你在手机里洗个热水澡，我去参加了那个巨傻的吃西瓜大赛。
这些我都能接受。
但是告白？
还是向你，沈星遥本人告白？
开什么国际玩笑！
“系统没有错误。”
沈星遥的回答，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每一个字都是系统演算后的最优解。”
“最优解？”
我气得差点笑出来。
“向你告白就是最优解？沈星遥，你是不是趁着当系统，偷偷给自己加了什么奇怪的设定？”
“比如自恋设定？”
这绝对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这家伙在学校里就是个人形冰山，高冷学神，除了那张脸能看，浑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近”。
现在困在手机里了，居然还想着这种美事？
屏幕里的小人儿眉毛拧得更紧了。
“夏小葵，你是在质疑我的人品，还是在质疑系统的专业性？”
“我都在质疑！”
我终于忍不住，声音拔高了一点。
幸好校园祭人多声杂，没人注意到我对着一部手机大喊大叫。
“这任务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我简直要抓狂了。
“告白？你知道告白是什么意思吗？那是……那是喜欢的人之间才能做的事！”
我说完这句话，自己先愣了一下。
喜欢……
我喜欢沈星遥吗？
我赶紧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脑子里甩出去。
不可能！
我只是把他当成一个需要我帮助的、被困在手机里的……嗯，口袋宠物？
不对，是口袋会长。
“我不管你怎么想。”
沈星遥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任务已经发布，你只有两个选择，接受，或者看着我消失。”
他的声音很平静。
我低头看着屏幕。
那个Q版小人虽然总是一副臭屁的样子，但这几个月来，他确实一直在我身边。
我写作业遇到难题，他会用他学神的脑子给我提示。
我被人误会，他会逻辑清晰地教我怎么解释。
我难过的时候，他虽然嘴上说着“真麻烦”，但还是会笨拙地在屏幕上播放一些搞笑动图逗我开心。
如果他真的……消失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你是说真的？”
我的声音有点干涩。
“失败了，你就会……格式化？”
“永久消散。”
他纠正道，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可以理解为，死亡。”
死亡。
这个词太重了。
重得我几乎拿不稳手机。
我看着他，那个小小的、立体的、鲜活的Q版形象。
一想到他可能会变成一堆乱码，然后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我喘不过气。
“为什么……为什么是告白？”
我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偏偏是这种任务？”
屏幕里的小人儿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叹息的语气说道。
“因为，让系统恢复实体的能量，需要最强烈的情感波动。”
“告白，是系统演算出的，能够在此刻引发最强烈情感共鸣的行为。”
最强烈的情感共鸣？
我看着手机屏幕，又抬头看了看远处已经开始聚集人群的广场。
烟花，好像是晚上九点开始。
现在是六点。
还有三个小时。
我的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告白……还是看着他消失……
这算什么选择题啊！
“夏小葵。”
沈星遥突然叫我的名字。
“你不用想得太复杂。”
“你就当，这是在演戏。”
“为了救我，演一场戏。”
演戏？
我愣住了。
对啊，我可以把它当成演戏。
一场为了完成任务的表演。
只要我说了那句话，他就能回来。
这样想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我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
但一想到要在烟花下，对着他（虽然是手机形态的他）说出那句“我喜欢你”，我的脸还是不争气地开始发烫。
“可是……为什么是我？”
我小声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偏偏是我来做这件事？”
屏幕里的沈星遥，罕见地别开了视线，小小的Q版脸颊上，似乎飘过一抹可疑的红晕。
“因为……”
“捡到这部手机的人，是你。”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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