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

第四十一章新学期，新课题，还有……新情敌？

新学期的空气，闻起来和放假前没什么两样。

还是那股子，粉笔灰混合着旧书本的味道。

阳光穿过走廊的窗户，在地面上切割出明亮的长条。

一切都熟悉得，像是按下了暂停键，现在又重新播放。

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我走进教室，一眼就看到了他。

沈星遥坐在老位子上，背挺得笔直。

他正低头看着一本书，晨光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轮廓。

他听见我的脚步声，抬起头。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一个寒假的鸡飞狗跳，悲欢离合，瞬间都浓缩进了这个眼神里。

他看起来，真的不一样了。

不再是那种，随时会碎掉的，透明的质感。

他的嘴唇，有了一点血色。

皮肤下面，好像有温暖的血液在流动。

整个人，像一棵在冬天里，被精心照料过的植物，终于冒出了，健康的绿意。

“早。”

他先开口，声音清清朗朗的。

“早。”

我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心跳得有点快。

“你……什么时候到的？”

“六点三十分。”

他回答，然后合上了书。

“根据交通流量模型预测，这个时间点，从我家到学校的通勤效率最高。”

好吧，他还是他。

那个一张嘴，就能把天聊死的，沈星遥。

我把书包塞进桌肚，拿出手机，悄悄给他发消息。

【夏小葵：系统怎么样了？】

他很快就回了过来，是一张截图。

【精神同步率：92%（稳定）】

【生命共鸣等级：LV.3（经验值2%）】

同步率，竟然没有因为分开，而大幅度下降。

那个在新年夜，被充满的LV.3，似乎形成了一种，更坚固的，底层链接。

我看着那个小小的2%，心里又踏实，又有点空。

看来，新学期的“充电”大业，任重而道远。

“叮铃铃——”

上课铃响了。

林佳佳踩着铃声，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她晒黑了，像一颗，刚从树上摘下来的，健康的小麦。

“小葵！我想死你啦！”

她扑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的天，你这个寒假，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她捏了捏我的脸。

“感觉你，皮肤都变好了。”

我心虚地，瞥了一眼旁边的沈星遥。

难道，这个“绿洲”系统，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哪有，是你去海边，晒得眼花了吧。”

我赶紧转移话题。

“怎么样，热带好玩吗？”

“好玩！帅哥超多。”

她眉飞色舞地，开始跟我分享她的假期见闻。

我一边听，一边偷偷地，用余光，观察沈星遥。

他好像，在很认真地听课。

又好像，在听我们讲话。

耳朵，微微动了一下。

一整天，都过得，风平浪静。

直到，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习课。

教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班主任老李探进头来。

“沈星遥，你出来一下。”

沈星遥站起身，走了出去。

我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门口，除了老李，还站着一个女生。

一个，我没见过的，非常漂亮的女生。

长发，白裙，气质干净得，像山顶上，终年不化的雪。

她手里，抱着几本书。

正微笑着，跟老李说着什么。

然后，老李点了点头，就走了。

留下她和沈星遥，站在门口。

“她是新来的转校生，叫苏雨菲。”

林佳佳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我耳边，小声说。

“听说，是隔壁市，一中的学霸，拿过全国奥数金牌的那种。”

“一来，就直接进了火箭班。”

我“哦”了一声，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

奥数金牌。

这个词，听起来，就跟沈星遥，是一个世界里的。

苏雨菲，把手里的书，递给了沈星遥。

脸上，带着那种，恰到好处的，欣赏和好奇。

“沈同学，你好。”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像泉水一样。

“我叫苏雨菲，刚转来。”

“我看了你之前，在校刊上发表的，关于‘非线性动力系统’的论文。”

“非常精彩。”

“有几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想跟你请教一下。”

沈星遥，接过了那几本书。

低头，翻了翻。

“你的问题，在第几页？”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就像在问，“今天星期几”一样。

“在第37页，关于庞加莱截面的应用……”

他们就那样，站在门口。

一个问，一个答。

阳光照在他们身上，画面，和谐得，像一幅精心构图的，青春电影海报。

而我，坐在这个，昏暗的角落里。

像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我不知道，他们在外面，聊了多久。

可能，只有五分钟。

也可能，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的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了一个又一个，黑色的洞。

心里，像被一团乱麻，堵住了。

酸酸的，涩涩的。

说不清，道不明。

沈星遥，终于回来了。

他坐下，继续看他的书。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咬着嘴唇，忍了又忍。

最后，还是没忍住。

【夏小葵：刚才那个女生，是谁啊？】

消息发过去，像石沉大海。

过了好久，他才回过来。

【沈星遥：一个，对‘混沌理论’，存在基础认知偏差的，人类。】

我：“……”

这个回答，很沈星遥。

我心里的那点酸涩，好像，被冲淡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