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们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罗丽搀扶着常慕离开。穿过宴会厅时，无数惊讶的目光投来，罗丽全都视而不见。她只知道，常慕的身体越来越沉，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坚持一下，"她低声对常慕说，"我送你去医院。"
常慕微微睁开眼，视线涣散地落在罗丽脸上。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突然弯腰干呕起来。罗丽急忙扶住他，招手叫来侍者："立刻备车，去最近的医院！"
医院的灯光惨白刺眼。罗丽站在急诊室的走廊上，看着护士将常慕推进诊室。他的外套已经皱得不成样子，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衬衫。"到底喝了几瓶？"医生询问时，罗丽也跟着进了诊室。
常慕躺在诊床上，缓慢地摇了摇头，动作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抬起眼，那双平日里清亮的眼睛此刻蒙着一层水雾。"不记得了..."他轻声说，声音软得不像话。
罗丽盯着他看了半晌，眸子沉沉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五瓶。"常慕突然开口，声音轻轻的，莫名给人很乖的感觉，"我记得...是五瓶啤酒。"
医生皱了皱眉："空腹喝这么多？可能要洗胃。"
罗丽点点头："麻烦医生了。"
护士推着常慕进了治疗室，门关上的瞬间，罗丽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她靠在走廊的塑料椅上，医院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某种说不清的焦虑在她胸腔里发酵。她掏出手机，拨通了管家陈叔的电话。
"陈叔，我在市立医院...不，我没事。是一个...朋友喝多了。"她犹豫了一下，用了"朋友"这个词，"麻烦您跟父亲说一声，我晚点回去。"
挂断电话后，罗丽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治疗室紧闭的门。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常慕的情景——
隐山的包厢里，没有这次狼狈，却也是这般处境困难。她以为常慕只是和方簇星一样，家境有些困难，但似乎事情比她想的要严峻许多。
治疗室的门突然打开，常慕被推了出来。他看起来清醒了些，但脸色依然苍白如纸。
"感觉怎么样？"罗丽走到他身边，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常慕微微抬眼，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睛此刻湿漉漉的。"难受..."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罗丽从未听过的脆弱。
医生走过来，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最好再留院观察一晚。"
罗丽刚要点头，常慕却突然开口："我要回家。"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决。
"可是医生建议——"
"我付不起住院费。"常慕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倔强的常慕。
罗丽怔愣，思索一瞬很快点头，"那我送你。"她本以为常慕会像前几次她试图帮助他时那样拒绝，但这次，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夜已深，医院门口的计程车稀稀落落。罗丽扶着常慕坐进后座，他报了一个地址。
车子启动的瞬间，常慕的身体因为惯性微微倾斜，他的肩膀轻轻撞上罗丽的。罗丽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在看到常慕疲惫地闭上眼睛时停住了动作。路灯的光透过车窗，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为什么要喝那么多？"罗丽轻声问，不确定他是否还清醒到能回答。
常慕没有睁眼，只是微微蹙眉："他们...说喝一瓶给1w。"
罗丽心头一颤。她知道常慕家境不好，但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你需要钱可以跟我说..."她脱口而出。
常慕猛地睁开眼，眼神莫名有些苍白，"施舍吗？"短短三个字，却让车内的温度骤降。
罗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懊悔地抿唇，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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