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丽僵在原地。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进来，在常慕的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
"好，我不走。"她轻声回答，慢慢在床边坐下。
常慕的手依然握着她的手腕，温度透过皮肤传来。罗丽没有挣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听着他逐渐均匀的呼吸声。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璀璨，但在这个简陋的小房间里，时间仿佛静止了。
她想起医生说的话，想起常慕提到母亲时眼中的痛楚，想起他在包厢里凌乱的头发半垂的眸子，那天晚上渐渐远去的背影。
夜渐深，罗丽的头不知不觉靠在了床沿。半梦半醒间，常慕的手指轻轻滑入她的掌心，十指相扣。一种奇异的温暖从相触的皮肤蔓延至全身。
夜深，罗丽被手机震动惊醒。她猛地直起身子，脖颈因别扭的睡姿传来一阵刺痛。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窗外路灯的光透过薄窗帘渗进来，在水泥地上铺开一片朦胧的橙色。
常慕还在睡着，呼吸均匀而绵长。他侧卧着，半边脸陷在枕头里，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罗丽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仍被他握着，掌心相贴的地方已经沁出一层薄汗。她小心翼翼地抽出手，常慕在梦中皱了皱眉，但没有醒来。
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罗丽的脸——22:47，十三条未读消息。她心头一跳，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才点开。三条来自母亲，五条来自父亲，剩下全是谭清木的。最新一条是十分钟前："你再不回消息我就要报警了！！！"
。她先给母亲和父亲回了条简讯，说朋友情况有些严重没能走开，这就回去。然后点开谭清木的对话框："没事，已经处理好了，明天学校说。"
发完消息，她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常慕。他的睡姿变得放松了些，一只手无意识地抓着原本被她握着的那个位置的空被单。
厨房的灯坏了一个，剩下的那个发出嗡嗡的电流声。罗丽在抽屉里找到一支圆珠笔和便签本，坐在茶几前思考该写什么。笔尖悬在纸面上方良久，最终落下：
"醒了记得吃东西，冰箱里有牛奶。如果还不舒服就联系我。"
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写完后她盯着这行字看了几秒，又在右下角补了个小小的"叶"字。便签被贴在冰箱门上，白色的方纸在斑驳的绿色冰箱表面格外醒目。
罗丽环顾这个狭小的房间。书桌上的参考书整齐地码放着，最上面那本的扉页写着"常慕"两个字，笔锋凌厉得像要划破纸面。墙上贴着的奖状已经泛黄，但边角依然平整，看得出主人对它们的珍视。
一个念头突然击中她。罗丽轻轻拉开房门，楼道里声控灯应声而亮。她快步下楼，夜风掀起她没来得及换下的礼服裙摆。拐角处的24小时便利店亮着刺眼的白光，值夜班的店员打着哈欠看她冲进来。
十分钟后，罗丽拎着塑料袋回到常慕的公寓。她把面包、即食粥和几盒牛奶放进空荡荡的冰箱，又在茶几上放了退烧药和一瓶矿泉水。做完这些，她站在门口最后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常慕，轻轻带上了门。
......
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洒进来，罗丽刚放下书包，谭清木就像一阵风似的卷到她座位前。
"你终于来了！"谭清木双手撑在她课桌上，眼睛亮得吓人，"昨晚什么情况？你居然不回我消息！我都快急疯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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