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走廊被一种异样的寂静笼罩着,连平日里嬉闹的幽灵都显得格外沉默。哈利跟在麦格教授身后,脚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铅。他忍不住再次开口:"教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连魁地奇比赛都要暂停?"
麦格教授的背影微微一顿,她的声音低沉而克制:"波特,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等见到韦斯莱,一切都会清楚。"
哈利的心沉了下去。麦格教授极少如此严肃,除非事情真的糟糕透顶。他们在转角处遇到了匆匆赶来的罗恩,他的脸上写满困惑和不安,袍子还沾着草屑,显然是从球场直接被叫来的。
推开医务室的门,一股刺鼻的药水味扑面而来。哈利的目光瞬间被病床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吸引——赫敏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眼圆睁却空洞无神,她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白色,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石膏包裹。
"我们在图书馆附近的走廊发现了她,"庞弗雷夫人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带着深深的疲惫,"她被石化了。"
"不......"罗恩的声音哽住了,他踉跄着上前,手指颤抖着触碰赫敏僵硬的手臂,又像被烫到一般缩了回来。哈利的喉咙发紧,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卡在了胸腔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轰鸣。
"赫敏会没事的,"哈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握住赫敏石化冰冷的手,仿佛这样能传递一丝温度,"曼德拉草复活药剂可以解除石化,对吗?"
麦格教授点了点头,但眉头依然紧锁:"是的,但问题是......学校的曼德拉草还未成熟。即使使用生长咒加速,至少也需要一个月。"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炉火噼啪作响,德拉科·马尔福独自蜷缩在最角落的扶手椅里。他手中的《高级魔药制作》已经翻开到"曼德拉草复活药剂"那一页整整三个小时,但视线始终无法聚焦。
"又在装模作样?"潘西·帕金森尖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说你的泥——那个格兰杰被石化了?真是大快人心。"
德拉科的指节瞬间发白,书页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滚开,帕金森。"他声音里的寒意让潘西脸色一变,悻悻地走开了。
深夜的钟声敲过十二下,德拉科轻手轻脚地溜出地窖。他熟门熟路地避开费尔奇的巡逻路线,在移动楼梯改变方向前敏捷地跃上台阶。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医务室的门虚掩着。德拉科屏住呼吸,从门缝中确认庞弗雷夫人已经离开后,才悄无声息地滑了进去。
赫敏躺在最里面的病床上,月光为她石化的面容镀上一层冰冷的釉色。德拉科站在两步之外,突然失去了靠近的勇气。他想起上次这么近看她还是在魔药课上,她皱着鼻子反驳斯内普的样子,鬓角的小碎发随着激动的语气一跳一跳。
"你这个......"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德拉科猛地躲进旁边的储物间。透过门缝,他看见哈利和罗恩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罗恩把一束蔫头耷脑的雏菊放在床头,哈利则从口袋里掏出一串用金线串起的玻璃珠——那是赫敏去年在圣诞集市上多看两眼却没舍得买的东西。
"庞弗雷夫人说能听见外界声音,"哈利低声说,"你多和她说说话。"
罗恩的耳朵尖红了:"说什么啊......'今天魔药课炸了三个坩埚'这种?"
储物间里的德拉科无声地勾起嘴角。格兰芬多的白痴,连探病都不会。但当他看见哈利小心翼翼地把玻璃珠戴在赫敏僵硬的手腕上时,胸口突然泛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等他们离开后,德拉科才重新走出来。他盯着那串在月光下闪烁的玻璃珠看了很久,最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被压得有点变形的金丝雀羽毛笔——赫敏上次在图书馆丢的那支。
"解除石化的方法,"他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羽毛笔被轻轻放在枕边,"我会找到的。"
走廊尽头传来庞弗雷夫人的咳嗽声,德拉科迅速退到窗边。临走前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月光将病床上的赫敏和那支羽毛笔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他的脚下,仿佛某种无形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