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让我来

深夜十一点，乒乓球馆的灯光依然亮着。

“啪！”

王楚钦狠狠地将球拍摔在球台上，橡胶球弹起老高，然后滚落到角落。

这已经是他今晚第七次发球失误了。

王楚钦“妈的！”

他抓了抓汗湿的头发，胸口剧烈起伏。

手腕上的旧伤隐隐作痛，像一根细小的针不断刺着他的神经。

明天就是队内选拔赛，这将决定他能否参加下个月的公开赛。

但今晚的训练一塌糊涂，每一个球都像是在和他作对。

“楚钦，别练了，休息吧。”

陪练的队友擦了擦汗，声音里带着疲惫，“再练下去状态更差。”

王楚钦没说话，只是弯腰捡起球，走回发球位置。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冷得吓人。

队友识相地闭上嘴，继续摆出接球姿势。

又打了半小时，王楚钦的状态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发糟糕。

最终，队友实在撑不住了：“楚钦，我真的不行了，明天还要早起...”

王楚钦这才如梦初醒，看了看手表——

已经快十二点了。

他勉强点点头。

王楚钦“抱歉，你先回去吧。”

队友如蒙大赦，迅速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偌大的训练馆只剩下王楚钦一个人，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走到长椅边坐下，用毛巾盖住脸，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挫败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奥运失利后，外界对他的质疑从未停止，而他自己也清楚，最近的状态确实不稳定。

沈眠眠“王楚钦？”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王楚钦扯下毛巾，看见沈眠眠探头探脑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袋。

王楚钦“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比想象中还要生硬。

沈眠眠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兴奋。

沈眠眠“我听说你还在加练，就想着...”

她晃了晃手中的保温袋。

沈眠眠“给你带了宵夜！”

沈眠眠“是我偷偷在宿舍煮的馄饨，还热着呢！”

王楚钦皱了皱眉。

王楚钦“谁让你来的？”

沈眠眠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

沈眠眠“没、没人让我来。”

沈眠眠“我就是担心你没吃晚饭...”

王楚钦“我不饿。”

王楚钦站起身，走向球台。

王楚钦“你回去吧，我还要练会儿。”

沈眠眠站在原地没动，手指不安地绞着保温袋的带子。

沈眠眠“可是，已经很晚了...”

王楚钦“我说了我不饿。”

王楚钦突然提高了音量，声音在空旷的训练馆里回荡。

王楚钦“你能不能别总是自作主张？”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沈眠眠的眼睛瞬间睁大，像是被吓到的小动物，整个人都缩了一下。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却还强撑着笑容。

沈眠眠“对、对不起，我这就走。”

她慌乱地把保温袋放在长椅上，转身就要离开，却因为太着急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王楚钦下意识地伸手想扶她，却被她躲开了。

沈眠眠“我没事！”

沈眠眠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

沈眠眠“你...你继续训练吧...馄饨记得吃。”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出了训练馆。

王楚钦站在原地，拳头攥得发白。

他走到长椅边，打开保温袋——

里面是一个粉色的保温盒，还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画着一个笑脸和“加油～”两个字。

盒子里整整齐齐地码着十几个小馄饨，旁边甚至细心地放了一小包醋和辣椒油。

他尝了一个，味道意外地不错。

但每嚼一下，沈眠眠受伤的眼神就在他脑海中闪回一次，让他的胃揪成一团。

王楚钦“操。”

他猛地盖上盒子，抓起外套冲出了训练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