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江肆的过去

小时候江肆摔倒过一次，那时候江肆6岁，头顶被摔了好大一个口子，去医院缝了六针，医生说她有些脑震荡，忘记一些以前的事是必然的，可是这个“一些事”范围也太大了，她六岁以前的事一点也不记得。

在医院里，只有护工照顾她，爸爸偶尔会来看她。

回家后，她第一次见到张极，想起爸爸在医院时跟她说过她有一个哥哥，所以她见到张极的第一面就乖巧的喊了他一声“哥哥”。

不知道为什么，小少年好像特别心高气傲，对着年幼的江肆充满了恶意。

张极（小时候）别乱叫，我不是你哥哥。

当时的小江肆被张极这么一凶，有些委屈想哭，但是张世恒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头，说：

张世恒别怕，哥哥他脾气不好，但是人不坏的，只要你们相处久些了，哥哥会对你很好的。

小江肆忍住泪意，轻轻点头。

张世恒无意识的摸一下小江肆的头，让小江肆记了好久，她认为张世恒是一个很爱子女的父亲。

后来，这个想法越来越飘忽不定。

她体谅父亲的工作忙，为了能见到父亲，她经常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很晚，有时候甚至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都不回房间，就为了能等到张世恒回来。

小张极每每看到小江肆一个人在沙发上睡着，都会嘲笑她。

张极（小时候）你傻不傻啊？就算你在这里睡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都见不到爸爸人影的。

一开始小江肆不信，后来她信了。

可是她又有疑惑，为什么她从来没见过妈妈？为什么张极姓张极，而江肆姓江？

张极给出的解释是：

张极（小时候）妈妈生你的时候难产死了，家里人为了记住妈妈，所以让你跟妈妈姓。

这个认知对于江肆来说就像是天打雷劈一样，以前的事她都忘记了，她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不回家，不知道为什么没见过妈妈，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讨厌她。

从那以后，江肆对于张极说的话就像是收到了指令一样，张极让她往东，她绝对不往西，张极说的话她都无条件绝对服从。

直到中考结束以后，她迎来了她的十五岁生日。

她班上的同学都和她关系比较好，都说想和她一起去庆祝她的生日，一些男同学激动得说要全天请江肆消费。

张极知道以后，说不准江肆出去庆祝生日，让她在家里过。

当时江肆有些不开心，用商量的语气问张极：

江肆以后我和同学们会很少见面了，今天是我生日，就出去聚一聚，既是庆祝我生日又当做是毕业聚会嘛。

张极生日？

张极你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妈妈的忌日吗？

张极你怎么有脸过生日的？

……

他们吵了太多太多，已经完全记不清双方说过的伤人话有多少了。

因为这次吵架，江肆搬了出去，一直到现在她已经上高二的下学期了。

张极这个学期高考，高考之后他可能就会离开这座城市，如果双方都僵持，那么他们也许会相隔不知道几个两年后才会再次交流。

于是张世恒来到了江肆在外面租的房子，劝江肆主动找张极求和。

在外面的这两年，左航知道了江肆家里的一些情况，他安慰江肆，错的不是她，也不是任何人，生死有命，任何人都掌控不了，她是她母亲拼了命生下来的，更要代替母亲好好的享受这个世界的美好。张极没有了母亲，固然有怨恨，但是在改变不了的情况下，应该学会接受的。

左航的安慰让江肆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好感，于是她把左航当做了自己很好很好的朋友。

这天，张极突然就让自己远离这个她很要好的朋友，她接受不了，可是张极给了她一个巴掌后，又给了她一颗甜枣。

她等了太久了，她以为这辈子张极都不会接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