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江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额前的刘海已经全湿了，她既感觉梦境真实，却又因为肚子传来的饥饿让她觉得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梦。
睡衣换好后，虽然头发已经湿了个大半，但是因为太累了，肚子又饿，她只想着快点吃点东西然后睡觉，所以只用吹风机把头发的汗水吹干就下楼找张极了。
弄好一切下楼，张极恰好端出一碗面给江肆，一碗面很朴素，里面有一个煎蛋。
张极保姆下班了，只有这个。
张极吃完去睡觉吧。
江肆坐下，用筷子夹起一小口面往嘴里送，心里又酝酿着跟张极找一个话题。
江肆你不吃吗？
张极谁像你，晚上不吃饱，半夜饿到砸墙。
江肆语塞，找不出话来反驳张极。
江肆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江肆小心翼翼看向张极，张极挑挑眉示意江肆说下去。
江肆我六岁以前犯过什么错吗？
张极多了去了。
江肆抿唇，目光下沉，神情晦暗不明。
江肆我经常到处乱跑吗？
张极倒也没有。
张极你以前经常跟着我，我不喜欢你跟着我。
张极有时候会骂你。
张极说的这些，江肆的记忆里都有。
她想知道一些不记得了的。
江肆只是骂我吗？
张极有一次你要跟我进房间，我不让你进，把你推出来然后摔了一跤，脚崴了。
江肆这是我七岁时候的事。
两个人都愣住了。
张极七岁那年江肆六岁，也就是那年江肆才来的张家，他怎么会知道江肆以前发生过的事？
张极有一次偷偷进我房间，把我的玩具弄坏了。
江肆然后呢？
张极然后你那个月的零花钱就归我了呗。
这是江肆印象里没有的，可是最后的结果和梦境里也相差太大了。
江肆我六岁以前有没有因为到处乱跑，被关起来过？
江肆没有再绕圈子，直接问出了这个她关心的问题，本以为会得到张极的肯定回答或者斩钉截铁的否定，可张极的眼神却闪躲了一下。
仅一下，这个细小的动作被江肆捕捉到。
张极我哪记得那么多？
张极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这个答案让江肆很失望，但她只摇了摇头。
江肆的反应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张极还是头一回瞧见江肆脸上浮现出如此惆怅的神色，仿佛被某件事深深地困住，无法挣脱。那神情就像是落入蛛网的飞蛾，挣扎却无果，又似深陷泥沼之人，迷茫而无助。
张极的心跳的很快，心里有莫名的慌张，如果江肆想起了什么，他怎么办？
张极想不起来就别想那么多了，反正六岁以前和六岁以后也没什么区别。
张极而且你脑子不好，万一用脑过度再二次创伤可不好了。
江肆皱起眉头，这样关心的话，江肆怎么听都感觉张极在骂她。
加快吃面的速度，两人都相对无言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个梦暂时抓住了江肆的注意力，但是她没过多在意，吃的饱饱的，回到自己的舒适小窝又继续睡着了。
反观张极这边，因为江肆突然的询问，让他辗转反侧。
刚回张家那段时间，江肆一直跟在他身后，问他以前的事，他总是会不耐烦的去骂江肆，对她恶语相向，这就导致江肆从小就知道张极不喜欢她问关于六岁以前的问题，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没有再问过。
最近她和张极的关系稍有缓和，张极没有像以前那样对她只有恶意，她尝到了张极给她带来的一点点甜头，便想着问那个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敢再问的问题。
如果江肆知道了一切，发现这只是所有人站在他这边撒的谎，江肆肯定会恨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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