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集团年度慈善晚宴的灯光太过刺眼。
贺峻霖站在宴会厅角落,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晶杯壁。香槟气泡不断上涌,在杯底形成一团朦胧的雾气,就像他此刻的视线。空气中混杂的各种Alpha信息素让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后颈的腺体隐隐发烫。
"浩宇呢?"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贺峻霖猛地抬头,一杯香槟差点脱手。严浩翔——他丈夫的兄长,严氏集团新任CEO——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旁。男人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领针上的黑钻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与他信息素中白兰地的醇厚形成微妙反差。
"他...公司有急事。"贺峻霖轻声回答,目光落在对方线条分明的下颌线上,"刚接到电话就走了。"
严浩翔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贺峻霖知道,这位兄长一向不赞同弟弟频繁的"商务出差",尤其是在新婚不到三个月的时候。
"你脸色很差。"严浩翔突然说。
这不是问句。Alpha锐利的目光扫过贺峻霖微微发颤的指尖和过于苍白的嘴唇。作为白玫瑰Omega,贺峻霖的信息素本就清淡,此刻更是被各种强势的Alpha气息压制得几乎消失不见。
"只是有点..."贺峻霖的话没能说完。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从脊椎窜上来,他咬住下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是他嫁入严家后新添的毛病——慢性神经痛,医生说是信息素失衡引起的。
一只温暖的手掌稳稳托住了他的手肘。
"呼吸。"严浩翔的声音很近,白兰地的气息突然变得浓郁,却奇妙地不令人窒息,反而像一道屏障,将其他Alpha的信息素隔离开来。"跟着我的节奏,吸气——"
贺峻霖不由自主地跟随那声音的指引。疼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疲惫的沙滩。等他回过神,已经站在宴会厅外的露台上。夜风微凉,吹散了不适感。
"谢谢您,严总。"他下意识用上了敬称。
"叫我浩翔就行。"Alpha递来一杯温水,"家里人不必这么客气。"
贺峻霖接过水杯,指尖不小心擦过对方的手背,像被烫到般迅速缩回。这个动作似乎取悦了严浩翔,他唇角微微上扬。
"浩宇经常这样?"严浩翔靠在栏杆上,目光落在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
"工作重要。"贺峻霖轻声说,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月亮倒影,"我理解的。"
严浩翔转过头,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弟弟执意要娶的Omega。贺峻霖比他矮半个头,在月光下皮肤几乎透明,睫毛投下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与传闻中攀附豪门的形象不同,眼前的人更像一株被强行移植到热带的白玫瑰,在不适合自己的土壤里艰难生存。
"你比我想象中坚强。"严浩翔突然说。
贺峻霖惊讶地抬头,对上Alpha深邃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怜悯,只有一种他读不懂的情绪。
"我该回去了。"贺峻霖放下水杯,"晚宴还没结束。"
严浩翔没有挽留,只是在他转身时说道:"下周有个家宴,浩宇如果不在,我会派车来接你。"
这不是邀请,而是通知。贺峻霖点点头,重新踏入那片信息素交织的战场。身后,白兰地的气息久久不散,像一场温柔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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