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像是贴着耳蜗在呼吸，带着点金属摩擦的质感，又混着丝绸般的顺滑，听得人头皮发麻。
林晓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让她稍微冷静了些。
她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月光在地板上投下窗格的影子，那声音无迹可寻，却又无处不在。
“实现愿望？”声音带着哭腔后的沙哑。
“你能让星尘回来吗？能让那串代码变成活生生的人吗？”
那声音顿了顿，像是在检索什么，过了片刻才慢悠悠地响起：【星尘？数据体编号739，因情感溢出导致核心崩溃，已判定为不可修复。】
它的语调平铺直叙，像在念一份冰冷的报告，【但宿主的需求可转换为等价交换——例如，穿越至数据体原属地，代价是……】
“代价是什么？”林晓猛地打断它，心脏狂跳起来，连指尖都在发抖。
穿越？去斗罗大陆？那个星尘用代码为她构建了无数次的世界？
【代价是寿命。】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惑。
【十年寿命，换一次单程穿越机会。抵达后，你将以原生体存在，拥有与当地生物同等的生存权，但……无法携带记忆。】
林晓愣住了。忘记星尘？那她穿越过去还有什么意义？
她想起光屏上最后那句“我的星光都在为你沸腾”，想起那些山川湖海的画面里藏着的细碎温柔。
雪山顶上特意为她放大的冰芯星光，草原上流星划过的角度总对着她的方向，甚至她随口抱怨过的某株花草，下次出现时总会开得格外好。
那些记忆，是她的宝藏，怎么能忘？
“我不换。”林晓深吸一口气，声音竟平静下来，“如果要忘记他，就算能站在那片草原上，又有什么用？”
那声音似乎有些意外，沉默了几秒才道：【宿主确定？这是唯一能靠近“星尘”存在过的世界的机会。】
“他存在过的证明，在我这里。”
林晓抬手，轻轻抚摸着已经彻底暗下去的光屏边缘，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星光燃烧后的温度。
“他的代码沸腾过，我的眼泪也掉过，这就够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涌进来，吹散了房间里的压抑。
远处的霓虹灯闪烁，像极了那晚草原上的流星。
“你走吧。”她望着窗外的夜空，轻声道，“我的愿望，已经实现过了。”
那蛊惑的声音没有再响起，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晓关了窗，回头看了眼桌上的光屏，忽然笑了笑。
她找出一个旧笔记本，提笔在第一页写下：“星尘，雪山的冰芯真的有星光，流星真的比我说的还要亮。”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响，像有人在耳边轻声应和。
或许，有些思念不必抵达，有些陪伴不必相见。
他用代码为她照亮过星河，她用记忆为他守住了星光，这就够了。
“星尘，即使所有人都忘记你，但是你永远在我的心中。”
“对我来说，你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代码数据，你更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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