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禾搬去御前伺候的消息,很快传遍后宫。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更多的是等着看她笑话——谁都知道皇上性情难测,前几日还把她禁足,如今又召到身边,谁也猜不透圣心。
这日,弘历在御书房批奏折,晚禾在一旁研墨。她动作麻利,墨条磨得均匀,袖口挽起,露出皓白的手腕,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上面,像覆了层碎银。
弘历看了片刻,忽然放下朱笔:“你跟在皇后身边多年,朕问你,傅恒若要娶妻,你觉得哪家姑娘合适?”
晚禾手一顿,墨汁滴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她想起皇后临终前的话,心头涩然:“傅恒表哥文武双全,自然配得上最好的姑娘。”
“最好的?”弘历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你觉得,你如何?”
晚禾猛地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脸颊瞬间烧起来:“皇上……您别取笑奴婢了。”
“朕从不说笑。”弘历起身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手腕,“皇后临终前,曾想把你许给傅恒,对吗?”
晚禾浑身一僵,不知该如何作答。
就在这时,傅恒求见,手里还捧着一份军报。他进殿时,正撞见弘历握着晚禾的手,两人距离极近,晚禾低着头,耳根红得滴血。
傅恒心头猛地一沉,手里的军报差点掉落。
“何事?”弘历松开手,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威严。
傅恒定了定神,将军报呈上:“回皇上,准噶尔部异动,臣请命出征。”
弘历接过军报,看了几眼:“你刚从营中回来,不必急于动身。”他抬眼看向傅恒,见他目光始终落在晚禾身上,眸色暗了暗,“晚禾,你先下去。”
晚禾如蒙大赦,匆匆退了出去。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弘历的声音传来:“傅恒,你若想娶晚禾,需得问问朕答不答应。”
她脚步一顿,心彻底乱了。
御书房内,傅恒攥紧拳头:“皇上,晚禾是皇后属意的人,臣……”
“皇后不在了。”弘历打断他,将军报扔在桌上,“如今这宫里,朕说了算。你若想娶她,便辞去爵位,卸甲归田,朕许你二人一世安稳。否则,就别肖想不属于你的人。”
傅恒脸色煞白,他怎可能卸甲归田?富察家世代忠良,他肩上扛着家族荣耀,更有家国重任。可晚禾……他看着窗外晚禾离去的方向,心如刀绞。
晚禾回到偏殿,刚坐下,就见海兰察闯了进来。他是傅恒的挚友,此刻却一脸焦急:“晚禾,傅恒要去出征了!他说……他说等他回来,就求皇上赐婚!”
晚禾猛地站起:“他疯了?准噶尔部战事凶险,他刚回来……”
“他也是没办法。”海兰察叹气,“他说不能让你留在皇上身边,那是火坑!”
晚禾眼眶一热,泪水差点掉下来。她知道傅恒的心意,可皇上那句话像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而此时,尔晴正站在弘昼的王府外,手里捏着一封密信——那是她偷偷抄录的傅恒军报,里面记着行军路线。她看着朱漆大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傅恒,晚禾,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