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综合征

配合BGM追光者，小幸运，岁月神偷食用

蝉鸣在八月的晴空下撕成碎片，温云意攥着亲手做的樱花羊羹，指节泛白地站在音乐教室门口。透过半开的木门，她看见得能勇志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流淌出肖邦的夜曲，前田陆倚在窗边翻着乐谱，侧脸被阳光镀上金边。

"前田同学。"温云意的声音比想象中颤抖得更厉害，"我......我喜欢你。"

琴音戛然而止。得能勇志惊愕地回头，而前田陆依然保持着翻页的动作，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直到温云意红着眼眶跑开，他才摘下助听器，用手语比划："刚才她说什么？"

三天后，温云意蹲在体育馆后巷哭到喘不过气，兔子造型的书包带被攥得发皱。忽然有人递来薄荷味的手帕，抬头撞见得能勇志琥珀色的眼睛。"他听不见。"少年轻声说，"前田说，如果你愿意，他想把你介绍给我。"

九月的开学典礼上，温云意抱着课本冲进教室，却直直撞进带着雪松香的怀抱。抬头瞬间，前田陆垂眸凝视她泛红的眼眶，指尖轻轻擦过她眼下的泪痣："你的眼睛，像碎钻掉进晨雾里。"他慢条斯理地戴上助听器，"要不要试着交往？"

温云意的耳膜嗡嗡作响。她死死揪住路过的月岛萤的校服下摆，仓皇逃窜时听见身后传来轻笑。月岛回头挑眉："那家伙的告白，可比你当年直白多了。"

走廊尽头的玻璃窗映出两道追逐的身影，温云意忽然想起那个蝉鸣震耳的午后。

七月的阳光斜斜切进走廊，在温云意和前田陆脚下拉出纠缠的影子。前田陆垂眸盯着她发红的耳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如果你拒绝的话，我会画出你的眼屎。”

“什么？！前田陆，你有病吗？”温云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开半米远，双手紧紧捂住眼睛，生怕对方真把这荒唐威胁付诸行动。她慌乱中拽住前田陆的胳膊，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前辈，不要说这样的话！”

前田陆被她的反应逗得轻笑出声，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发颤的手背：“只是想让你记住，拒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他慢条斯理地掏出素描本，扉页上不知何时已经勾勒出温云意方才惊慌失措的模样，眼角还故意夸张地画了颗“眼屎”。

温云意涨红着脸去抢本子，却被前田陆轻松举起躲开。阳光落在他完美的侧脸上，将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映得愈发深邃：“考虑好了吗？当我的模特——顺便，当我的女朋友。”

远处传来月岛萤的嗤笑：“温同学，建议你从了吧，不然以后全校都要看见你的‘眼屎画像’了。”温云意气呼呼地跺脚，却在转身时撞见得能勇志投来的温柔目光，忽然意识到，这场始于错误告白的闹剧，或许正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空调外机的滴水声敲在窗台，温云意对着满桌打包的饭菜发怔。得能勇志正在厨房熬南瓜粥，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系着小熊围裙的背影。手机在玻璃桌面震动，月岛萤发来的照片刺痛眼球——前田陆戴着渔夫帽站在练习室，身后墙上贴着"新人偶像企划"的海报。

"为什么要变成我不懂的样子啊，前田陆。"她对着对话框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得能勇志端着粥进来时，正看见她把手机倒扣在桌，扬起笑脸说想吃糖醋排骨。

尖锐的手机铃声撕开黄昏的寂静。温云意盯着来电显示的"陆"字，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干涩的笑。前田陆的声音裹着电流传来："云意，我们......"

"分手吧。"她抢在对方开口前截断，"为什么不当面告诉我？我告诉你，不是你前田陆甩我，是我温云意放弃你了。"挂断电话的瞬间，胸腔里传来玻璃碎裂的钝痛，她蜷缩在沙发角落，看着得能勇志焦急地拨打120，却怎么也抓不住逐渐模糊的意识。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里，月岛萤攥着诊断书的手在发抖："心碎综合征导致的选择性失忆，她忘记了和你有关的所有事。"他将病历摔在前田陆脚边，镜片后的眼睛盛满冷意，"你的道歉毫无价值。这个盛夏，她就会彻底忘记你。"

前田陆站在病房外，透过磨砂玻璃看见温云意歪头问得能勇志"这是哪里"。晨光落在她重新变得澄澈的瞳孔里，像那年樱花羊羹上融化的糖霜，而他藏在素描本里没送出的，画满她睡颜的三百张速写纸。

涩谷地铁站的霓虹将前田陆的巨幅海报投在地面，温云意踩着他的倒影后退半步，发颤的指尖勾住得能勇志的袖口："这个、自称是我男朋友的人......"

"是不认识的邻居。"得能勇志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身后，西装下摆扫过温云意颤抖的膝盖。前田陆喉结滚动，口罩上方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那本该是他亲手戴上的位置。而他的身边只能是她。

"对啊永志，"温云意仰头望着海报上鎏金烫字的"国民初恋"头衔，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貌似这位大明星连便利店关东煮都要代言呢。"她歪头露出礼貌性微笑，"不过前田先生，我对你真的没什么印象。"

蝉鸣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前田陆扯下口罩，露出海报上那抹蛊惑人心的微笑，却难掩眼底血丝："你真的不记得，我们在音乐教室的初遇？樱花羊羹？还有......"

"抱歉，我赶时间。"温云意攥着得能勇志转身就跑，白色裙摆扫过前田陆僵在半空的手。他望着两人交叠的背影消失在人群，摸到口袋里皱巴巴的素描本——最新一页画着戴着婚戒的温云意，右下角用铅笔反复描摹着"对不起"。

三个月后的庆功宴，前田陆独自躲在冲绳的私人岛屿。海浪卷走威士忌杯里的冰块，他望着夜空呢喃："云意，你把我的心也冲进海里了吧？"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推送新闻里得能勇志握着温云意的手宣布订婚，配图里她无名指的钻戒，比他素描本里的画稿更加耀眼。他的女孩只会在回忆里同他在一起，而前田陆只是单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