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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正义支着下巴,正懒洋洋地搅着杯中的冰美式,杯壁凝结的水珠滑落,在她手边洇开一片深色的痕迹。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却仿佛被那身生人勿近的气场隔绝在外,连影子都显得格外冷清。
她连头都没抬,只是睫毛微颤,红唇轻启:
申正义“坐吧。”
声音轻得像是施舍。下一秒,她突然拎起限量款的包,“砰”地横亘在两人之间。
申正义“不过敢碰到本小姐的衣角的话,就把你送去和申惟那个蠢货作伴。”
杯中的冰块轻轻碰撞,她低头抿了一口,仿佛刚才那句威胁不过是句玩笑。
……
在十四岁生日那天,她收到了一份令自己作呕的礼物。光晕里,父亲牵着一个陌生少年走向自己。
少年穿着不合身的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像橱窗里呆板的模特。
申正义盯着这个所谓的生日礼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十五岁的朴成训比她高出一个头,却低着头弯出恭顺的弧度不敢与自己对视,他垂着眼睑,过长的睫毛在颧骨上投下两片颤动的阴翳。
“正义,这是朴成训,我资助的学生,你的新朋友。”
父亲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从今天起,他会24小时保护你。”
申正义的胸口涌上一股燥热的怒意。她不需要什么狗屁保镖,更不需要父亲假惺惺的保护。
申正义“我 、不、要。”
申正义抓起手边的香槟杯,毫不犹豫地泼向朴成训的脸。
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少年棱角分明的下巴滴落,浸湿了白衬衫领口。他没有擦拭,甚至没有皱眉,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个宕机了的机器人。
申正义“什么保镖,是为了防止我和沈载伦过度的接触所以精心挑选的眼线吧?”
申正义冷笑,转身就走。当晚,她在日记本上用力写道:
“最糟糕的生日,最恶心的礼物。”
起初的几个月,申正义用尽一切办法赶走朴成训。
在他的午餐便当里加入致死量的芥末,突然将滚烫的红茶泼向对方熨烫平整的校服衬衫,故意在人多的地方让他跪下给自己系鞋带…
但无论自己如何刁难,朴成训总是沉默地承受然后继续像没有自尊的狗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即使她气得把书包砸在他脸上大声地让他滚。他也只会擦擦滴在校服上的鼻血,平静地对自己说:
朴成训“大小姐,要去上课了。”
申正义记得很清楚,那是朴成训来到自己身边的第八个月,她躲在图书馆后门抽烟,突然下起倾盆大雨。朴成训举着伞跑来时,她故意把烟头按在他手背上。
申正义“疼吗?”
她恶毒地问。
朴成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朴成训“大小姐,你这样会感冒的。”
申正义讨厌他的顺从。
朴成训总是这样,无论她如何羞辱刁难甚至动手都像块木头一样逆来顺受。只有极细微的身体反应,才能泄露他并非真的没有情绪。
雨幕中的少年抬起头,湿发贴在额前,水珠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
申正义第一次真正看清了他的长相。
完全是一张令人呼吸停滞的脸,线条分明的下颌,饱满性感的嘴巴还有那双漂亮到极致的琥珀色眼睛。十七岁的朴成训,像极了申正义关注列表里的ig博主。
申正义“伞拿着…”
她仓皇转身,心跳莫名加速。
自那以后,申正义不再那么抗拒朴成训的存在。但她找到了新的乐趣,折磨这个过分好看的小狗保镖。
比如微笑着问,“成训你愿意为我学小狗叫吗?”
心里想着如果他拒绝就是违抗了指令,如果答应就要屈辱地汪一声。
他睫毛颤了颤,真的发出两声低沉的呜咽。
申正义“kkk我们成训真是可爱,说什么都不会拒绝呢。”
又或是故意当着众多好友的面,将草莓蛋糕扣在他的衬衫上,踮起脚尖凑近他染红的耳廓,告诉他舔干净手指就可以提前下班。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少年垂眸舔掉了指尖的奶油。
申正义喜欢看他窘迫的样子,但无论多么羞辱的命令,朴成训都会像被输入指令的机器人一样工作化的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