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繁华的街市一隅,白素素瘦弱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她身着打着补丁的旧衣,头发有些凌乱地垂着,眼神里满是生活的疲惫与无奈。父母早亡后,大伯就像一头贪婪的豺狼,在她还未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缓过神来时,就以“女孩子没资格继承遗产”这样荒谬的借口,将她应得的一切据为己有。她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呢?或许是被传统观念束缚得太深,又或许是畏惧她大伯的权势,在这件事上选择了沉默,任由这个孤苦伶仃的小女孩被命运无情地抛掷。于是,白素素只能如同一片随风飘零的树叶,四处流浪。她曾在破庙里蜷缩过夜,感受着寒风从破损的窗棂间钻入,瑟瑟发抖;也曾在街头靠卖些自己编织的小物件换取微薄的收入,只为能填饱肚子。凤九、成玉带着白滚滚和霜华路过此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那一天,白素素正在努力地用一双小手搬运着比她身形还大的货物,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嘴唇干裂得起了皮。凤九的心瞬间揪成了一团,她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却被成玉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我们不能插手,这是司命定下的轨迹。”成玉低声提醒道,尽管她的眼中同样充满了怜惜与不忍。她们只能站在不远处,看着白素素一次次摔倒又咬牙爬起,看着那些冷漠的路人对这个可怜的女孩视而不见。每一次想要出手相助的冲动都被生生压制,这种无能为力让凤九和成玉心急如焚,却只能默默陪伴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白素素在这充满苦难的人生道路上艰难前行,希望那白浅上神的元神复苏之日能够早日到来。
在天宫,云烟缭绕之中,阿离缓步走到父君夜华的墓前。他手持清香,神色虔诚而略带忧伤。阿离轻声呢喃:“父君,孩儿希望您在天之灵能够保佑娘亲,她如今正面临劫难,若您还在,定能护她周全。孩儿每日都在想念您,希望娘亲能早日度过此劫。”上完香后,阿离深深鞠了一躬,随后带着不舍离开了此处。不多时,寂静的墓地突然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那响动来自夜华的棺材,起初只是微微地震颤,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其中宣泄而出。随着力量的涌动,夜华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环顾四周,声音低沉而有力:“我这是……回来了?”他的目光落在香炉里的袅袅青烟上,“阿离来过了,我的孩子,还有浅浅,她们都还好吗?”夜华慢慢坐起身来,仿佛沉睡多年的疲惫还未完全消散:“看来,命运的齿轮又要开始转动了。”
夜华来到天宫内,隐约可见一位仙娥立在不远处,低声与其他仙官交谈。他听到了一个令他心神俱裂的消息——当年,他离开之后,浅浅独自承受了生下霜华的巨大痛苦,而后更以一己之力封印双魔。纵使修为盖世,她终究是凡躯肉身,如此重担几乎耗尽她的生命力。如今,为了复苏自身灵力,她竟毅然决然地下界历劫,将自己置于重重磨难之中。夜华的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内心的痛楚如刀锋般割裂灵魂。他无法想象那些年她经历了怎样的孤苦与绝望,而他却始终未曾陪伴左右。这一次,他绝不能再袖手旁观。转念之间,他已做出决定。若她注定要面对这漫天风霜,那他必会与她同行,共赴劫难。哪怕百世轮回,哪怕粉身碎骨,他也绝不允许她独自承担这一切。没有丝毫犹豫,夜华披衣起身,转身踏入虚空,朝着下界奔去。他的背影坚定而决绝,仿佛跨越万水千山,也无法动摇他的信念。他知道,这是赎罪,也是守护,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一次选择。 天地间,唯有一道幽光闪烁,映衬出夜华渐行渐远的身影,如同一道永不回头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