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我顾争…从来不去用不正当手段抢不属于我的——”

——顾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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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争把洲际赛奖牌往吧台上一拍，冰啤酒的泡沫溅了半杯，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的动静比赛场上挥拳时还大。

“所以？池意知那小子现在是你老板了？”他扯着嗓子问，眼睛却瞟向吧台另一头。

林若然正低头看池意知递过来的策划案，发梢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手指点在纸页上，动作认真得像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宝。

“是合作伙伴。”池意知推了推眼镜，把一叠合同往他面前推，“下周品牌代言的宣传片，记得别迟到。”

“知道了知道了。”顾争不耐烦地应着，视线却像粘在了林若然身上。

她今天穿了条白裙子，裙摆扫过吧凳腿时，他下意识想去扶，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假装挠了挠头。

这破毛病从大学就改不了。

那时候林若然总爱追着池意知问作业，他就在旁边假装打游戏，耳朵却竖得比谁都高。

她笑的时候会捂住嘴，眼睛弯成月牙；皱眉的时候鼻尖会轻轻皱起，像只受了委屈的猫。

这些细节，他记得比战术手册还清楚。

有次在天台聚会，林若然喝多了，抱着膝盖说以后想做个旅行博主，池意知在旁边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说“可行”。

顾争当时啃着鸡腿，心里却在盘算——等他拿了冠军，就赞助她去全世界拍视频，设备要最好的，团队要最专业的，他就跟在后面拎包，当她的专属保镖。

结果现在，池意知的公司直接签了林若然，给她量身打造了旅行栏目，片头的策划案上，池意知的名字和她并排印着，烫金的字体晃得人眼晕。

“顾争，你看这个镜头是不是有点怪？”林若然拿着平板走过来，屏幕上是她刚拍的样片。

她离得很近，发间的栀子花香飘过来，顾争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跟当年第一次上拳击台时一样慌。

“还行。”他含糊地应着，不敢看她的眼睛，“池意知觉得呢？”

“他说色调可以再暖一点。”林若然笑了笑，转身去找池意知，“意知，你看这样调行不行？”

“意知”。

她现在都这么叫他了。

顾争又灌了口啤酒，苦味顺着喉咙往下滑。

他想起上周去池意知公司，看到林若然的办公桌上放着个相框，是两人在冰岛拍的，林若然站在极光下笑，池意知站在她身后，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

相框旁边，放着他送的那个冠军奖杯模型，被擦得很亮，却摆在最角落。

“喂，呆子。”顾争用胳膊肘撞了撞池意知，“对她好点。”

池意知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很认真：“我知道。”

顾争没再说什么，抓起外套往门口走。

林若然抬头叫住他：“顾争，下周庆功宴你来不来？”

“再说吧。”他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推开酒吧门，晚风灌了满身。

街角的路灯亮了，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江棠霖发来的消息：“看到你在酒吧门口晃悠，又喝多了？”

顾争打字：“没，就是突然觉得，当年在天台要是敢跟她告白，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江棠霖回得很快：“有些拳，错过了出拳时机，就只能收回去了。”

顾争盯着屏幕看了半天，突然笑了。

也是，他这种只会挥拳头的糙人，哪配得上她镜头里的星辰大海。

池意知能给她安稳的策划案，他只能给她塞满拳击手套的行李箱。

远处传来汽车鸣笛，他看到池意知开车送林若然回家，车窗摇下来，林若然正指着窗外的星星说话，侧脸在路灯下柔和得像幅画。

顾争往反方向走，脚步有点晃。

路过便利店时，买了罐冰啤酒，对着夜空碰了碰。

“我顾争…从来不去用不正当手段抢不属于我的——”

风把话吹走了，像吹走了很多年前那个没说出口的夏天。

——番外1·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