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上,十里红妆蜿蜒如龙。温枝鸢坐在花轿里,指尖死死掐进掌心,绣着并蒂莲的红盖头下,泪水无声滑落。
温枝鸢想起那时的容景辞,会在春日里为她折下第一枝桃花,会在盛夏替她赶走聒噪的蝉鸣,会在秋夜陪她仰望漫天星河,会在寒冬为她暖手温茶。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温枝鸢(脑海里涌现出容景辞的话)皇帝猜忌温家权势过大,暗中搜集罪证,意图将温家满门抄斩
温枝鸢他用一纸婚约,将她困在容府,看似是保全了她的性命,实则断了她与温家的联系,也断了他们之间最后一丝情分。
花轿停在容府门前,鞭炮声震耳欲聋。温枝鸢被搀扶着下轿,绣鞋踩在满地花瓣上
温枝鸢(软绵绵的触感却让她觉得无比讽刺。红绸另一端,是她曾经最信任、最依赖的人,如今却成了她最恨的仇敌)
温枝鸢跨火盆时,故意走得极慢,裙摆险些被火苗燎到
容景辞伸手想要护她,却被侧身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后,默默收回。
拜堂时,温枝鸢挺直脊背,眼神冷若冰霜。当司仪高喊“夫妻对拜”时,她几乎是敷衍地弯了弯腰,便迅速直起身子。余光中,她瞥见容景辞深深弯腰,久久未起。
温枝鸢眼神一僵,嘴边溢出苦笑(你竟如此在意我,何必用婚约困住我呢)
温枝鸢送入洞房后,温枝鸢独自坐在喜床上,听着外面喧闹的宾客声,满心都是悲凉。
回忆
容景辞枝鸢,等你及笄,我便求娶你,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容府,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容景辞最珍爱的人
温枝鸢(那时的她,笑得眉眼弯弯,满心欢喜地等着那一天)可如今,这大婚之日,竟成了一场牢笼,一场笑话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她面前。
温枝鸢温枝鸢能感觉到目光灼热而复杂,可她不愿抬头,更不愿看他。
容景辞“温枝鸢……”容景辞的声音沙哑
像是醉酒般,容景辞的脸色微红,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温枝鸢温枝鸢冷笑一声,声音冰冷:“容世子,叫我温姑娘便好。我们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何必假惺惺。”
容景辞伸手想要掀开她的盖头,却被狠狠拍开
温枝鸢“别动!”温枝鸢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以为用这婚约就能困住我?就能让我原谅你?容景辞,你错了!我恨你,恨你入骨!”
容景辞容景辞僵在原地,喉结滚动,半晌才艰难道:“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可我别无选择。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的命。温家的事,我……”
温枝鸢“住口!”温枝鸢打断他,“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何用?你既已做出选择,就该想到今日的局面。从你向皇帝求旨的那一刻起,我们便再无可能。”
容景辞容景辞沉默良久,缓缓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说完,他深深看了温枝鸢一眼,转身离去,背影孤寂而落寞。
温枝鸢房门再次关上,温枝鸢终于崩溃,泪水决堤。红烛摇曳,映得新房内一片猩红,却暖不了她早已冰冷的心。
窗外下起绵绵细雨,月亮被乌云遮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