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诚山见状立马起身抽出几张餐纸,走到老爷子跟前弯腰收拾残局,眼下正是别墅上下忙得不可开交,不会有佣人来帮忙。
齐老爷子口吐一声“晦气”,刚欲起身帮忙,双腿却也不知为何不听使唤,越使劲换来的竟是幅度越不正常的摇摆痉挛!
“父亲,慢点!”
齐诚山见此情形,哪里还有心思收拾?他赶忙放下手中碎碗,双手紧紧搀扶齐鸿福的手臂使其缓缓坐下。
待齐老爷子坐稳,齐诚山忧心忡忡地问道:“父亲,您这是咋回事啊?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段时间突然出现这种手脚偶尔不听使唤的毛病。小阳早就陪我去过两家医院,他们都看不出这是啥怪病!他已经帮我约了市里最好的神经科专家,你就不要操心了!人老了,身子骨有点毛病很正常……”
见齐诚山没再说话,齐老爷子再一次试着起身,所幸这一次没再出岔子。于是,老爷子在前齐老板在后,两父子顺着齐竞阳走的方向一同走去。
另一边,齐厚海一家三口在齐竞阳的安排下停稳车子。
刚下车,齐汐瑶一阵小跑冲进建筑,她自打听小叔父说今晚准备了管量的烤肉便撒腿就跑。
三个成年人跟在后头,反正这里的佣人不可能不认识大少爷的独女,根本不用担心。
闲聊之余,齐厚海面露疑惑道:“三弟,这次咱们齐家的人怎么来得这般少?适才,为兄停车的时候看咱们亲戚的车子好像很少啊!平时他们都是可都是来得很早的,不会是你没通知他们吧?”
齐竞阳摇头道:“哪有?是他们几家有人生病才没来的,不然就以这帮人对咱老爹的恭敬怎么可能不来?一个个都想跟咱家攀亲戚讨要好处,如果不是咱老爹念旧,这帮子跟咱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家伙,怎么能有机会进这个门呢?他们就是想通过老爷子的影响力跟权贵们结交,其中获利者更是不在少数!”
说到后面的言语时,齐竞阳的语气有些冰寒起来。
“生病?是怎么回事?很严重吗?都有哪几家?”齐厚海皱眉道。
三弟说的那些亲戚趋炎附势的阴暗面齐厚海自是省得,但不管再怎么说他们都姓齐,何况还有老爷子这个重要因素在,他们就不能坐视不管。正所谓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嘛。
面对大哥一连串的问题,齐竞阳挠了挠头脸上浮现几分不耐烦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基本上就是重感冒!八成就是最近气温幅度大造成的,具体都有哪几家我还没统计,我得等老爷子这边事情忙完才能抽身去管他们呀!”
听到这里,齐厚海似乎想到什么,俊朗的脸庞顿时眉头紧锁。
齐竞阳全然没有注意到兄长脸色变化,依然漫不经心地说道:“都是小毛病,还不至于我们大动干戈。”
“三弟,我觉得这段时间咱们还是少办这种酒宴为好!免得万一是传染病扩散就不好了!咱们最好还是要知道他们的病因清楚一些,这不仅仅是面子工程,也是为了我们自己呀!”齐厚海煞有介事般地说道。
“啊……这……好吧,我听大哥的!“齐竞阳沉默一会儿,缓缓应承道。
罗夫人见气氛有些不对,赶忙伸手拉了下齐厚海的裤管,使了使眼色。
接着,罗夫人半开玩笑道:“好了,你们兄弟俩别说这些啦。今天可是父亲的喜事,你们再说这些糟心事我可要跟老爷子告状啊!”
齐厚海沉默一会儿,脸色恢复如初。再侧脸与齐竞阳对视一眼,兄弟俩纷纷露出略微尴尬又不失默契的微笑。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老爷子的寿诞,不能把工作上的事情带到家里来!
念及此处,齐厚海整理一番心情目视前方,朝着晚宴大厅走去……
片刻后,在近两三百宾客的热烈鼓掌下,齐鸿福缓缓走上讲台。站在这座富丽堂皇大厅中央,在聚光灯聚焦下齐老爷子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除开齐家的亲戚,剩下的宾客不是本地颇有牌面的富商,就是当地相关部门高层领导。
当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心生自豪之余,齐鸿福不禁暗叹道:“只可惜呀,身边少了那个她来分享这个时刻……”
紧接着,齐老爷子拿起麦克风试了几下音质,再清了清嗓子,便开口说起了开场词。
“诸位,承蒙厚爱!今天,是我人生中格外温暖、幸福的日子。站在这里,望着满堂的欢声笑语,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庞,心中百感交集,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感谢!”
“首先,我要感谢在座的每一位亲朋好友,感谢你们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与我共庆这意义非凡的七十岁生日。你们的到来,让这个平凡的日子变得熠熠生辉;你们的祝福,让我深深感受到岁月的馈赠不仅是年岁的增长,更是情谊的沉淀。”
“七十载春秋,弹指一挥间。这一路走来,我要特别感谢我的家人。包容我的倔强,支持我的选择,用默默付出撑起了我们温暖的家;感谢我的儿女们,你们的成长和孝顺是我此生最大的骄傲;感谢孙辈们的欢声笑语,让我晚年尽享天伦之乐。是你们,让我的人生圆满而无憾。”
“同时,我还要感谢在座多年的老友。我齐家虽然如今家大业大,但我不曾忘却诸位高朋多年来的互相帮衬。没有你们,就没有这个我茶王。没有你们,我不会有今日的成就。所以,齐家的荣耀也有属于你们的一份,你们永生永世都是齐家最好的朋友!”
“还有在座的齐家人,即使我们当中很多人随着漫长岁月变迁,体内的血脉早已不复亲近,可我仍然希望我们齐家永远都是一家人。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富商官人,只要大家系出同源理应互相照顾,这才是同宗同族所谓家族姓氏存在的意义呀!”
“最后,老夫想请在座诸位做个见证!”
在满堂宾客的注视下,打扮颇为时髦的齐家三少爷,手里捧着锦盒走到齐老爷子身旁,随后扯开盖在上方的红布!
这一刻,在场众人无不瞠目结舌地望着讲台上聚光灯聚焦的锦盒存放之物,那赫然是两块玉佩。
状若龙凤,晶莹剔透,足有成人一掌大小。
在场识货之人不在少数,他们一眼看出这断然不是寻常货色!
少顷,齐汐瑶和一位少年模样的孩童,在各自双亲的带领下也来到台上。少年小齐汐瑶三岁,是二叔齐诚山的儿子齐立崛,也就是齐汐瑶的堂弟。
随着六个人上台,至此,齐鸿福这一脉现存三代人都站在大厅中央的讲台上。
齐鸿福双手高举两块玉佩,语气激昂道:“这一对龙凤玉佩是齐某早年走南闯北意外所得,今晚老朽要把这两块玉佩送给两名孙辈,祝福他们的未来能像这一对玉佩一般成器又耀眼!”
正如齐老爷子所言,这一对龙凤玉佩在刺目聚光灯下璀璨如星辰,引得众人目光愈发火热,心头瘙痒渴望之感更甚!
如此一对美玉必然价值连城!想来,即将收到如此厚礼的小孩子还没办法理解其中含义。
这两个还在上小学的娃娃,从今夜起就平白无故得到了至少千万价值的宝贝,此等巨财只怕是无数人操劳终生都是望其项背!
在满堂宾客欢呼鼓掌声中,齐老爷子招呼两个孙辈到自己跟前,随后满脸慈祥地亲自将龙凤玉佩分别给齐立崛和齐汐瑶戴上,他的双目流露出满腔的期许和欣慰。
谁都希望自己的晚辈可以过得好,成为人中龙凤,所谓家族传承不过如此。
“这玉佩还挺别致,但实在不适合随身戴着,回头还是放在房间收着为好!”本着财不露富的道理齐汐瑶这般想着,眼角余光瞥了瞥站在身旁的堂弟。
如果说齐汐瑶脸蛋上还算有点喜色,那齐立崛的表情看起来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后者那张国字脸完全看不出一点喜悦,彷佛脖子上佩戴的龙玉佩不是价值连城,只可遇不可求的玉器。而是戴着有点碍事,又看起来很没趣的“破玩意儿”。
端详一番龙玉佩,齐立崛又打量一下齐汐瑶戴着的凤玉佩,双目止不住的透露出艳羡的情绪。
到底是9岁的小孩子,脸上根本藏不住事情。
瞅着堂弟那充满期待的眼神,齐汐瑶俏脸抽了抽,笑得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