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灵唇角轻扬,一抹温婉笑意如水般漫开,恰似夜空里最柔和的月辉洒落。她微微点头,那姿态优雅得仿若从古画卷中走出的仕女。“无情哥哥若有要事在身,你且先行去忙吧。房间已经收拾妥帖,我这就回房歇息。”语毕,她转身离去,步伐轻盈而有韵致,婀娜身影渐隐于阁楼之中,唯有一缕幽香淡淡萦绕,久久不散。
望着舒灵渐行渐远的背影,无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耳尖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他心中暗自嘀咕:自己又不是从未见过佳人,为何今日竟会如此失态,像个懵懂少年般傻傻伫立发呆?无奈之下,他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随即转身,长衫微动,缓缓走下了阁楼。
清晨的薄雾如轻纱般缭绕,尚未完全散去。灵儿静静伫立于窗前,身影修长而宁静,宛若一幅淡雅的剪影画。晨风带着几分温柔掠过她的发梢,将泥土新翻后的清新气息悄然送至鼻尖,又轻轻拂过脸颊,带来一丝凉意。极目远眺,湖面在薄雾笼罩下显得朦胧而神秘。荷叶层层叠叠,仿佛无数翠玉圆盘被大自然巧手铺陈开来,每一片都透着晶莹的光泽。几朵盛开的荷花点缀其间,亭亭玉立,粉瓣白蕊,在这清幽与朦胧交织的氛围中更显超凡脱俗。那高洁的姿态,恰似尘世间隐匿的一抹仙气,令人心生敬畏却又忍不住凝神细赏。
这些日子以来,灵儿几乎把全部心神都倾注在青月阁的药材准备上。冷血体内不断蔓延的狼毒,如同一块无形却沉重的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容不得半分松懈或迟疑。所幸,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所需之物终于悉数备齐,仿佛黑暗长夜尽头划开的一道微光,虽渺小却足以点燃希望。灵儿轻轻吐出一口气,试图平复连日来的紧张与焦虑。她缓缓收起纷乱的思绪,目光坚定地提起那只药箱——它承载着她的期盼、执念以及对冷血深深的牵挂。每一步走向枫林阁的步伐,都显得格外沉稳而有力,仿若踏在命运的鼓点之上,又似回应着内心深处那无声的呼唤。
“灵儿早啊!这般早便出门,可是需要帮忙?”回廊之上,姬瑶花恰巧迎面而来。新任女捕快今日身着一袭玫瑰紫长裙,步履轻盈,风姿绰约地朝这边款款行来。她虽仅施淡妆,却愈发凸显出那份清丽脱俗的气质,仿若一朵遗世独立的幽兰,不染半分尘埃。灵儿对她的印象本就极佳,知晓其为诸葛先生故友之女,此刻再见这等仪态,不禁多看了两眼,心中暗自思量:“世间竟真有如此人物,当真难得一见。”
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灵儿缓缓转身,唇角扬起一抹温婉的笑意,“瑶花姐姐也起得这般早。我正打算前往枫林阁,你这是要去哪里?今日莫非不用值守了么?”
“正好轮休,便出来走走。”姬瑶花语调轻快,目光却在瞥见灵儿手中药箱的刹那微微一凝。她的神情略显复杂,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灵儿,你这是要去为冷大哥解毒吗?能否容我随同前往?我也很想再见他一面。”
灵儿迎上对方那满怀期待的目光,心底悄然泛起一声轻叹。她怎会不知姬瑶花对冷血的那份倾心?可她借助月华镜窥得的未来却分明昭示着,冷血命中注定的伴侣并非眼前之人。即便如此,灵儿面上仍挂着一抹恬淡的浅笑,语气柔和而平静:“既然是瑶花的心愿,那我便陪你一同前往吧。”
此时,枫林阁内,诸葛正我与无情、追命、铁手四人围坐在厅堂之中,气氛沉寂而凝重。灵儿与姬瑶花缓步走入,将药箱轻柔地置于桌上。二人神情专注,目光中透着几分谨慎与坚定。灵儿转向冷血,声音温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冷大哥,待会儿解毒之时,你切记不可有丝毫动弹。我会以灵力助你,将体内的狼毒逐步逼聚于指尖,而后割破指端,排出毒血。这之后,还需连服十日汤药,方能温养受损的脏腑,使身体逐渐恢复如初。”
话音刚落,她便将目光移向无情几人,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无情哥哥,待会儿还烦请几位帮忙按住冷血,他若是因疼痛乱动起来,我们之前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灵儿静静立于冷血身前,玉腕微抬,那十指如葱般纤长白皙,在月色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仿若湖面荡起的粼粼波光。指尖轻动间,一缕缕淡雅的月华自掌心徐徐溢出,化为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悄然涌入冷血体内。冷血周身猛然一僵,剧痛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他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他的面色顷刻间变得惨白如雪,冷汗如雨般从额头滑落,沿着脸颊蜿蜒而下,浸湿了衣襟。嘴唇因过度用力抿紧而失去血色,泛起一抹青白,显得格外触目惊心。然而,即便痛苦几近撕裂身心,他依然挺直脊背,目光坚定如初,未曾退缩半分。这是一位真正男子汉的姿态,在绝境中亦不肯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