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落院内,晨光微透,小姐们陆续饮下了徵宫送来的解药。欧阳清也喝了一碗,正欲回房,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欧阳清愣了一下,努力回想眼前人的身份,直到对方自报家门:“我是上官浅,云家的为衫和姜家的离离也在屋里。”听罢,欧阳清这才记起这是上官家大小姐,于是点头应允。
她回过头,只见一名女子站在不远处,眼底似藏着数不清的秘密,却笑得毫无破绽。“妹妹可愿到我房中小坐片刻?”那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踏入房中,上官浅热情地招呼她坐下,同时朝其余二人介绍道:“这位是江陵欧阳家的小姐,欧阳清。”
随后,屋内的气氛迅速热络起来,话题绕着选亲展开。云为衫警觉地避开了某些敏感名字,只含糊其辞以应付;姜离离则全然无知,乐呵呵地插话。而上官浅依旧不慌不忙,托腮笑道:“我喜欢的是宫二先生。”
众人的目光转向始终沉默的欧阳清。上官浅嘴角一扬,“瞧欧阳妹妹年纪尚小,不知选了哪位宫先生?”
欧阳清看着眼前几人,心中暗觉好笑。云为衫与上官浅的深藏不露,以及姜离离的单纯直率,都让她觉得这场谈话颇具趣味。
“三位姐姐有所不知,”她缓缓开口,学着上官浅的模样托腮微笑,“我是远徵公子的未婚妻,儿时便订下婚约,现只待他弱冠之年即可完婚。因此,这选亲之事我并不参与。”
此话一出,云为衫与上官浅对视一眼,显然领会了其中深意。欧阳清无心争抢,而是明确划清界限。她们尚未再说什么,门外却响起了侍女轻轻扣门的声音。“小姐,医馆侍卫传话,徵公子请您随奴婢过去一趟。”
欧阳清猛地站起身,冲几人露出灿烂笑容,“各位姐姐,我的未婚夫婿找我了,先行告退!”她蹦跳着出了门,玲珑在旁不停抱怨:“小姐,这宫门实在太复杂了,我都记不住路……”欧阳清听着侍女的絮叨,忍俊不禁。
一路左拐右拐,终于来到医馆前。侍卫拦住玲珑,示意欧阳清独自入内。玲珑无奈翻了个白眼。
推门而入,室内光线昏暗,唯有脖颈间玉坠散发一丝微光。忽而,一抹冰凉贴上她的肌肤。“欧阳清,你现在给我演示一遍如何制作解毒丸。”低沉的声音伴随着刀刃的寒意传来,毫无疑问,这是宫远徵。
远徵本想借此吓唬她,却不料欧阳清脑筋飞速转动,当即转身一把抱住他。宫远徵被这一举动惊得瞬间收刀,又碍于她的举动不敢轻举妄动。
他比欧阳清高出许多,低头俯视时却见少女扬起脸,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语气撒娇般:“远徵哥哥,莫要吓我啦!昨日是玲珑,今日又轮到我。我是来当你的新娘子的,怎能天天提心吊胆呢?”
宫远徵一时怔住,没等反应过来,欧阳清又趁势加大力度,“远徵哥哥,女落院里的饭菜少得很,说是让女子保持身材,不能多吃。可我真的饿坏了……夜里还饿醒了一次呢!”说罢,她索性将头埋进他的怀中,不再抬头。
清新的草药香气扑鼻而来,令欧阳清稍稍放松。而宫远徵从未接触过如此大胆又香软的女孩,尤其是她身上没有半点脂粉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药草芬芳——竟与自己极为相似。
“你先放开我……”宫远徵的声音已不如之前冷硬,多了几分无奈。
“我不放,爹爹和哥哥都说进了宫门后,远徵公子便是我唯一的倚靠。可现在看来,你好像讨厌我私自配制了解毒丹,但我只是害怕啊。”欧阳清说着,故意压低嗓音,显得更加弱势了
“无峰猖獗,我不得不防。我哥说了女人很危险”
欧阳清假意害怕放开手“又是无峰,就像苍蝇一样难缠”
宫远徵凝神注视着她,试探性问道:“所以,你很讨厌无峰刺客?”
“当然讨厌,他们害死了我娘……”欧阳清垂下眼帘,语气悲戚。
宫远徵意识到不能再继续追问,便示意她开始演示解毒丹的制作过程。欧阳清不疾不徐地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味药材及其用量,然后用桌上小秤称量调配。每一步虽显笨拙,却井然有序,毫不出差错。
不久后,几颗精致的小药丸摆在了他的面前。宫远徵拿起一颗反复端详,与昨日所见毫无差别。“欧阳家的人都会服用你做的这种解毒丹吗?”
“爹爹他们不会用我的解毒丹,他们会定期施针排毒,如果服用解毒丹效果会慢一些。这样对出云重莲的日常看护恐有失误。”欧阳清漫不经心地说道。宫远徵闻言眉头紧锁。
“传闻中,欧阳家有培育出云重莲的秘籍?”
欧阳清扯了扯他的袖口,眨眨眼笑道:“是一种秘术,我可以把我的那朵拿出来给远徵哥哥瞧瞧。”宫远徵顿时震撼不已。
然而,下一秒欧阳清的表情猛然僵住,尴尬地抬起头,“那个……远徵公子,我好像把装它的匣子忘在了女落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