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茜茜盯着手机屏幕，照片里黑影的轮廓在夜色里模糊不清，可那股渗人的气息，和在地铁、奶茶店外感受到的如出一辙。她猛地抬头，看向曹喻桓，声音发颤：“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胡茜茜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夜市照片里，那道黏在身后的黑影，帽檐压得极低，可她还是认出—— 是曹喻桓常穿的黑色风衣轮廓。

“这……” 她猛地抬眼，曹喻桓左眼下红痣还在夜色里发烫，可此刻再看他，那些没说出口的复杂情绪，全被这张照片绞成混乱的麻。

曹喻桓也瞥见屏幕，喉结又重重滚了滚，声音比刚才更哑：“茜茜，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落瞬间，远处街角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一道戴帽子的身影闪过，与照片里的 “怪人” 重合。

胡茜茜脑子嗡响，想起昨夜酒吧里的人、逆向雨滴，所有诡异线索，全往曹喻桓身上缠。她后退半步，攥着手机的手发抖：“你到底是谁？跟着我的、在夜市的…… 这些到底怎么回事？”

曹喻桓向前一步，阴影覆在他肩头，左眼下红痣亮得瘆人。他刚要伸手，胡茜茜条件反射躲开，手机差点甩出去。这躲避像把钝刀，划得曹喻桓声音发颤：“茜茜，我没害你心，那些‘跟踪’…… 是在护着你。”

夜风卷着单元门的铁锈味涌来，胡茜茜盯着他发红的眼，那些真实的温热，和此刻的隐瞒与诡异，在她脑子里撕出两道沟。

“护我？” 胡茜茜冷笑，把照片怼到他眼前，“那这算什么？从夜市跟到小区，你到底藏了多少事？” 曹喻桓盯着照片里自己的影子，嘴唇动了动，却被一阵尖锐的手机铃声打断 —— 是王莹打来的，刚接通，就听见她带着哭腔喊：“茜茜！那怪人跟着我到楼下了！我、我不敢上楼……”

胡茜茜浑身血液瞬间凝固，猛地转身往小区外跑，曹喻桓紧跟在后。月色把两人影子拽得老长，像要把藏在暗处的秘密，都拖到光里晒个干净。胡茜茜赶到小区外时，王莹正缩在便利店门口，手机举在胸前录像，屏幕里那道戴帽黑影，正贴着路灯阴影往这边挪。她冲过去把王莹护在身后，转身就对上曹喻桓暗沉的眼，还有…… 他风衣下若隐若现的、与黑袍人同款的银色徽章。

“解释。”胡茜茜声音发紧，王莹也顺着她视线看见徽章，尖叫着拽她胳膊：“茜茜！就是这种徽章！夜市里跟踪你的人也有！” 曹喻桓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红痣周边泛着冷光：“这是‘守夜者’的徽章，我是…… 负责清理异能界失控者的。”

“失控者？”胡茜茜想起昨夜酒吧里悬浮的雨滴、逆向的时间，后背发寒，“那我呢？我算什么？你又是从什么时候盯上我的？” 曹喻桓刚要开口，便利店玻璃突然 “咔嗒” 裂开细纹，戴帽黑影不知何时站在马路对面，帽檐下露出半张脸，竟和曹喻桓有七分像！

“你…… 你是谁？” 王莹躲在胡茜茜身后，声音抖得破了音。黑影没答话，却冲曹喻桓扯出个森然的笑，抬手一挥，便利店招牌上的霓虹灯管 “噼里啪啦” 炸成火星，朝三人射来。曹喻桓瞬间挡在胡茜茜身前，风衣猎猎作响，那些火星在他身前三寸，像被无形屏障拦住，碎成金粉簌簌落下。

胡茜茜惊得说不出话，王莹却在这时指着黑影喊：“他、他左眼也有红痣！” 胡茜茜这才看清，黑影左眼下同样有颗红痣，只是颜色更暗，像浸了血。曹喻桓喉间滚出低咒，拽着两人往车边跑，黑影却不紧不慢跟在身后，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路灯接连爆灭，把夜色撕出一道道漆黑的口子。

钻进车里，曹喻桓油门踩到底，后视镜里，黑影竟消失得无影无踪。胡茜茜心口还在狂跳，王莹已经带着哭腔问：“茜茜，这到底咋回事啊…… 咱们是不是撞邪了？” 曹喻桓握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红痣在车内昏暗光线里明明灭灭：“他是我的‘影身’，异能失控后分裂出的恶念…… 一直在找机会取代我，而他盯上你，” 他看向胡茜茜，“是因为你身上，有能封印他的‘净光’。”

胡茜茜攥紧衣角，想起那些违背常理的画面，突然明白，自己早被卷进这场异能漩涡中心。车窗外，黑影不知何时又出现在高架桥上，红痣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像颗要坠落的血星，而曹喻桓踩油门的脚，还在不断加速，把夜色甩成一道道破碎的谜。

车窗外，黑影站在高架桥护栏上，夜风掀起他的黑袍，露出与曹喻桓如出一辙的侧脸，左眼下血痣疯狂闪烁。曹喻桓猛地打方向盘，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尖叫，胡茜茜和王莹被惯性甩得撞向车窗，王莹的哭喊声混着曹喻桓的低喝：“坐稳！”

“净光在你体内，”曹喻桓紧盯着后视镜里渐远的黑影，声音压得极低，“是异能界最纯净的力量，能净化邪祟，也能…… 被恶念吞噬。”胡茜茜攥着座椅的手发白，想起昨夜沙漏里渗出的金粉，原来那些不是幻觉，是净光在体内不安分的涌动。

王莹抽抽搭搭抹眼泪：“茜茜…… 我、我是不是要完蛋了？”胡茜茜刚要安抚，车载电台突然传出杂音，刺啦声里，一个机械音断断续续响起：“净光宿主…… 影身将至…… 守夜者，你逃不掉……” 曹喻桓瞬间黑了脸，伸手拍向电台，却在指尖触到按钮时，电台屏幕骤然浮现黑影的脸，咧着嘴笑：“曹喻桓，你护不住她的。”

话音未落，车胎“砰”地爆响，车身猛地倾斜，曹喻桓猛打方向盘，轿车擦着护栏失控滑行。胡茜茜眼前天旋地转，体内突然泛起温热，掌心透出淡淡金光，像无形的手稳住了车身。曹喻桓瞳孔地震，红痣亮得惊人：“净光…… 自主觉醒了……”

车最终歪歪扭扭停在废弃工厂旁，黑影不知何时又堵在路口，这次他不再隐匿，大剌剌走过来，每一步都让地面裂缝里渗出黑血般的液体。“把净光交出来，”黑影冲曹喻桓咧嘴，血痣与他左眼同步跳动，“或者，让我亲自挖出来。” 曹喻桓推开车门，风衣下摆扫过胡茜茜发梢：“你带王莹躲进工厂，别出来。” 胡茜茜却抓住他手腕，掌心净光映得两人影子交错：“我能帮你。” 黑影看着这一幕，突然发出尖锐狂笑，黑血液体瞬间漫成高墙，将工厂围得密不透风。

黑血墙翻涌着逼近，腥臭气灌进鼻腔，胡茜茜攥着曹喻桓的手沁出冷汗，净光在掌心明明灭灭，却怎么也推不开那堵黏腻的墙。曹喻桓反手将她护在身后，左眼下红痣暴起暗光，风衣下探出几道银线，“唰” 地绞碎涌来的黑血。

“走！” 曹喻桓拽着两人往工厂里冲，黑影在后方怪笑，黑血化作藤蔓追着抽扫。工厂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曹喻桓一脚踹开，三人刚躲进去，身后便传来 “轰” 的闷响，黑血藤蔓撞在门上，溅得铁锈簌簌往下掉。

王莹缩在墙角哭，胡茜茜挨着她坐下，净光从掌心慢慢蔓延到手背，她这才发现，曹喻桓方才绞碎黑血的银线，是从他皮肤里钻出来的 —— 风衣下，他小臂布满细密的银色纹路，像活物般游走。

“那些纹路……” 胡茜茜轻声问，曹喻桓垂眸看了眼，迅速用风衣盖住：“守夜者的 ‘缚邪纹’，能暂时压制影身，可刚才……” 他看向工厂深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在蠕动，“这地方，是影身选的 ‘猎场’。”

话刚落，工厂顶棚的吊灯 “噼里啪啦” 炸碎，黑影站在断裂的钢架上，黑血藤蔓从他脚下垂落，在地面织成血色蛛网。“曹喻桓，你看看你，” 黑影模仿他的声线，却带着扭曲的尖细，“为了个无关的女人，把自己搞得多狼狈？” 曹喻桓没应声，缚邪纹却在皮肤下疯狂扭动，银线瞬间绷直，朝黑影射去。

黑影闪身躲开，黑血藤蔓却缠住王莹脚踝，将她往蛛网中央拖。“王莹！” 胡茜茜扑过去拽她，净光猛地炸开，藤蔓 “滋啦” 冒起黑烟，却没断根，反而越收越紧。曹喻桓的缚邪纹缠住藤蔓，银与黑的能量碰撞，工厂里火星四溅，钢架被震得吱呀作响。

胡茜茜看着两人对峙，净光在体内翻涌得厉害，她突然意识到，这股力量不该只用来被动防御。咬咬牙，她调动净光往藤蔓冲去，金与黑的对冲中，藤蔓 “轰” 地炸成齑粉，王莹摔在地上，哭着往她身边爬。

黑影第一次露出惊惶，却很快又笑起来：“净光失控的滋味，你还没尝过吧？” 他手一挥，工厂里堆积的废旧零件突然悬浮，带着黑血朝胡茜茜砸来。曹喻桓扑过去护她，缚邪纹疯狂延展，却被黑血腐蚀得 “滋滋” 冒白烟，他闷哼一声，左眼下红痣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