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暗线交织

城市的电力系统在尖叫中崩溃。

林深刚把母亲送上救护车，整座云城就陷入了黑暗。应急灯的惨绿光晕里，手机屏幕疯狂弹出警报：城西变电站爆炸、南区燃气管道泄漏、老城区出现群体性中毒……短短十分钟，这座刚刚喘过口气的城市再次被拖入炼狱。

“队长！燃气公司说全市有十七处管道压力异常，像是被远程操控的电磁阀破坏了！”小李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消防支队已经全员出动，但没有电力支持，抽风机和检测仪都没法用！”

林深一拳砸在警车引擎盖上，震得手心发麻。他看着远处夜空中腾起的橘红色火光——那是燃气泄漏引发的爆炸，在漆黑的天幕上炸开狰狞的纹路。夜莺的计划环环相扣，破坏供水系统只是诱饵，真正的杀招是切断城市的“血管”与“神经”。

“通知各辖区派出所，用扩音喇叭组织居民撤离到空旷地带！”林深对着对讲机嘶吼，同时发动汽车，“技术科，立刻启用备用发电机恢复核心系统，我要知道所有异常管道的位置！”

车窗外，恐慌的人群像没头的苍蝇般乱窜。有人举着手机照明，有人背着老人狂奔，十字路口的交通彻底瘫痪，撞在一起的汽车燃起熊熊大火。林深猛地打方向盘，从逆行的间隙里冲过去，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刺得人耳膜生疼。

“队长，查到了！”小张的声音带着哭腔，“所有被破坏的电磁阀，都来自同一家供应商——‘恒信机电’，这家公司三个月前刚中标了全市的管道改造工程！”

这个名字让林深的心脏骤然缩紧。恒信机电的法人代表，是他警校的师兄周伟，当年还曾带过他实习。更诡异的是，周伟的妻子，正是在医院负责提炼中和剂的李医生。

“查周伟的资金往来！”林深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还有，盯紧李医生，我要她的实时位置！”

当警车冲到恒信机电门口时，整栋办公楼已经人去楼空。但二楼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林深踹开门冲进去，只见周伟正坐在电脑前删除文件，看到他进来，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反而露出一抹苦笑。

“你终于来了。”周伟推了推眼镜，“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

“为什么？”林深的枪口指着他，“你明明有大好的前程，为什么要帮夜莺？”

周伟站起身，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围着手术台，其中一个年轻的身影赫然是他自己。“十年前，我是‘影子计划’的实习生。”他的声音带着颤抖，“那些孩子的惨叫声，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夜莺用这个威胁我，如果不配合，就让我身败名裂。”

他指着电脑屏幕：“这些是所有被改造过的电磁阀编号，还有李医生偷偷备份的中和剂配方。她不是坏人，只是被我连累了。”周伟突然抓住林深的手腕，“但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陈雪法医，她的父亲就是当年‘影子计划’的主刀医生！”

这个消息像惊雷在林深脑中炸响。他想起陈雪每次出现时的冷静，想起她总能精准地找到关键线索，那些看似专业的判断，会不会都是刻意引导？

就在这时，周伟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李医生发来的视频。画面里，她被绑在医院的实验室，面前放着一瓶蓝色药剂。“夜莺说，这是强化版的神经毒素。”李医生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给我十分钟，让我把这个倒进中和剂里，否则就引爆医院的炸弹。”

视频突然中断。林深立刻联系医院安保，却被告知陈雪刚刚以“提取样本”为由进入了实验室。“不好！”林深转身就往外冲，周伟在身后大喊：“城西仓库有夜莺的服务器！密码是你母亲的生日！”

警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疾驰，林深的大脑一片混乱。陈雪真的是内鬼吗？她那些精准的法医报告，是不是都在掩盖真相？更让他不安的是，周伟最后那句话——他怎么会知道母亲的生日？

当他赶到医院时，实验室的门被反锁了。林深撞开门冲进去，只见陈雪正拿着那瓶蓝色药剂，而李医生已经倒在地上，嘴角溢出白沫。“别过来！”陈雪的枪口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这瓶药剂一旦打碎，整栋楼的人都会死。”

林深慢慢举起手：“把它给我，我们可以想办法。”

“太晚了。”陈雪的眼泪突然掉下来，“我父亲临终前告诉我，‘影子计划’的最终目标是制造基因武器。我做这一切，只是想拿到完整的配方，毁掉它。”她突然将药剂扔向窗外，同时按下手中的引爆器——不是炸弹，而是实验室的销毁程序，所有数据在蓝光中化为灰烬。

“李医生中的毒，我已经解了。”陈雪放下枪，露出释然的笑容，“周伟才是夜莺安插的核心棋子，他故意告诉你城西仓库，就是想引你去送死。真正的服务器，在——”

她的话没能说完，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枪响，子弹精准地穿过她的胸膛。林深冲到窗边，只看到一辆黑色轿车消失在夜色中，车身上的夜莺标志在月光下一闪而过。

对讲机里传来技术员的惊呼：“队长！全市的燃气管道压力正在回升，但变电站的监控显示，有人在安装新的装置！”

林深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陈雪，又想起周伟那意味深长的笑容，突然意识到自己掉进了更深的陷阱。夜莺的真正目标，从来都不是供水或燃气系统，而是通过这一系列混乱，掩护他们在变电站安装某种更可怕的设备。

远处的天际线突然亮起一道蓝光，紧接着，所有的应急灯都开始疯狂闪烁。林深的手机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只有短短一句话：“电磁脉冲，了解一下？”

他猛地抬头，看向城西的方向——那里，正是云城最大的变电站所在地。如果真的启动电磁脉冲，整个云城的电子设备都会瘫痪，包括医院的生命维持系统、防空洞的通风设备……那将是比毒素更彻底的毁灭。

“所有人，立刻赶往城西变电站！”林深对着对讲机嘶吼，声音因为愤怒而沙哑。他知道，这一次，才是真正的生死决战。而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夜莺，终于要露出獠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