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苏念安都在刻意躲着陆沉舟。那天分别后的短信像一颗石子,在她心底泛起层层涟漪,可她清楚,身份的差距如同天堑。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周五下午,市场总监突然将她叫进办公室。
"小苏,陆总点名让你加入下个季度新品发布会的策划组。"总监推了推眼镜,"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好好表现。"苏念安攥着会议通知单的手微微发颤,走出办公室时,正撞上迎面走来的陆沉舟。
"这么巧?"陆沉舟挑眉,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通知单上,"晚上七点,会议室,别迟到。"不等她回应,他已经阔步离开,留下苏念安站在原地,心跳如擂鼓。
夜幕降临,偌大的会议室只剩零星几盏灯。苏念安提前十分钟到达,却发现陆沉舟早已坐在主位,面前摊开一叠资料。"坐。"他指了指身旁的空位,"先听听你的想法。"
苏念安深吸一口气,开始阐述自己的创意:"我觉得可以结合当下流行的元宇宙概念,打造沉浸式线上发布会..."她讲得投入,却没注意到陆沉舟专注的眼神。当她终于说完,才发现陆沉舟离自己近得能看清他睫毛的弧度。
"想法不错。"陆沉舟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低哑,"不过细节还需要打磨。"他拿起笔,在她的策划案上圈圈点点,手臂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肩膀。苏念安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会议结束时已过十点,苏念安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陆沉舟突然开口:"一起宵夜?有家店的生煎很不错。"不等她拒绝,他已经拿过她的包,"我开车。"
一路上,车内流淌着轻柔的音乐。陆沉舟偶尔询问她对工作的适应情况,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们早已是相识多年的老友。生煎店的暖光下,陆沉舟熟练地帮她倒醋、吹凉汤汁,苏念安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某个角落轰然塌陷。
"在想什么?"陆沉舟用纸巾擦去她嘴角的汤汁,动作亲昵得理所当然。苏念安的脸瞬间涨红,慌乱中打翻了水杯。陆沉舟眼疾手快地接住,却还是弄湿了衬衫袖口。
"对、对不起!"苏念安手足无措。陆沉舟却笑了,那笑容如春风化雪:"刚好该回家了。"他送她到楼下,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明天周末,要不要去看展?"
苏念安站在楼下,望着陆沉舟的车远去。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闺蜜发来的消息:"听说你和陆总走得很近?小心别陷太深。"她攥紧手机,心里五味杂陈。可当她想起陆沉舟的笑,又觉得,就算是飞蛾扑火,似乎也甘之如饴。
会议结束时已过十点,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银灰色的栅栏。苏念安收拾东西的手指微微发颤,听见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陆沉舟正慢条斯理地整理她的策划案,钢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像羽毛撩拨着耳膜。
"一起宵夜?"他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苏念安猛地抬头,撞进一双盛着碎金的眼眸。陆沉舟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西装袖口还沾着她打翻的水渍,"有家店的生煎,汤汁会在齿间爆开。"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掠过她发烫的耳垂,苏念安感觉脖颈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地下车库的冷气裹着机油味扑面而来,陆沉舟却先一步打开副驾驶的暖气。车载香薰是雪松混着琥珀的味道,苏念安盯着仪表盘幽蓝的光,听见他轻笑:"紧张什么?"不等她回答,温热的掌心已经覆上她冰凉的指尖,"导航说还有十二分钟,够你平复心跳。"
生煎店的霓虹招牌在夜色里晕染成橙红色光斑,陆沉舟熟稔地要了一笼蟹黄生煎。当滚烫的汤汁险些溅到她手背时,他眼疾手快地用调羹接住,指腹擦过她手腕内侧的瞬间,苏念安听见自己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喘。"小心。"他的声音裹着水汽,将吹凉的生煎递到她唇边,"尝尝看,是不是和我形容的一样?"
返程路上,电台突然播放起陈绮贞的《旅行的意义》。陆沉舟跟着哼唱时,尾音总爱拐个慵懒的弯。车停在小区外的梧桐树下,他没有立刻熄火,仪表盘的光在他睫毛投下蝶翼般的阴影。"明天周末。"他倾身过来时,苏念安闻到他领口若有似无的雪松香,"美术馆有莫奈特展,要不要..."
手机就在这时震动起来,闺蜜的消息刺破暧昧的氛围:"整个市场部都在传你和陆总!他这种男人最会玩欲擒故纵..."苏念安攥紧发烫的手机,抬头却撞进陆沉舟温柔又略带忐忑的眼神。夜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路灯将两人的影子叠成纠缠的藤蔓,在地面投下摇晃的涟漪。
"我知道很突然。"陆沉舟突然轻笑,伸手替她捋开被风吹乱的发丝,指腹擦过她泛红的耳尖时微微停顿,"但看到睡莲池畔你认真讨论光影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话现在不说,会后悔很久。"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耳后敏感的肌肤,"所以,苏念安,愿意给我个机会吗?"
苏念安望着他眼中跳动的星光,想起白天茶水间那些意味深长的目光,想起总监欲言又止的警告。可当陆沉舟的指尖轻轻覆上她的手背,所有理智都化作春溪里融化的薄冰。远处便利店的灯牌在夜色里明明灭灭,像极了她此刻摇摆不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