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日

几位修士交头接耳时，惊呼声几乎掀翻了青瓦："八爪火螭可是上古凶兽！她一介女娃娃如何能......"路人丁喉结滚动，望着远处鎏金鸾纹轿辇，目瞪口呆。

"诸位有所不知。"路人丙将茶盏重重一放，眼中满是敬仰，"瑶阙宫主常悬壶济世分文不取。这些年不知救了多少山民性命，在修仙界威望之高，连五大世家都要礼让三分。"

"可她今日当众斥责金宗主......"路人乙压低声音，袖口扫过桌角的茶渍。

"这有何稀奇？"路人甲望着暮色中渐远的轿影，语气带着几分艳羡，"宫主最护犊子，但凡门下弟子受委屈，往日里温柔可亲的性子，立刻就会化作出鞘的剑。这在修仙界早已不是秘密......"话音未落，邻桌修士突然猛咳一声，众人这才惊觉远处金氏修士的玄色衣角。

瑶阙兮内

鎏金兽首烛台上，烛火在琉璃灯罩里明明灭灭，将殿内人影摇曳成浮动的水墨。我将缀满银铃的生辰灯推到孟瑶面前，轻笑。

欧阳洛儿"快许愿，说破可就不灵了。"

孟瑶双手交叠于胸前，烛光映得我耳垂发红。我望着身旁的金光瑶，眼波流转处尽是温柔——此刻他闭眼许愿的睫毛，正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将那句"愿与洛儿白首不离"藏进跳动的烛火。

金光瑶（孟瑶）"洛儿。"

金光瑶睁开眼时眼底盛着星河。

金光瑶（孟瑶）"与我同吹烛火可好？"

欧阳洛儿"好。"

我话音未落，殿内忽陷入漆黑。熟悉的触感落在左右脸颊，我指尖微动，殿顶夜明珠应声而亮。薛洋和孟瑶两个身影正笑作一团，像两只偷腥得逞的猫儿。

欧阳洛儿"本宫明日便要前往姑苏蓝氏听学。"

我轻咳一声，玉簪随着动作在鬓边轻晃。

欧阳洛儿"此去月余，宫中大小事务暂由长老会协理，望诸位勤修不辍。"

薛洋"姐姐！"

薛洋突然扑过来，玄色衣袂带起一阵风。

薛洋"我也要去蓝氏！"

我望着少年发红的眼眶，指尖划过他垂落的碎发："（这性子若是去了云深不知处，怕是要把三千多家规撕成烟花放。）前日你不是说想去很多地方游历吗？等听学归来，姐姐单独带你去，不带旁人。"我变戏法似的捧出两罐琥珀色棒棒糖。

欧阳洛儿"每日只能吃一支，小心牙齿生虫。"

薛洋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糖罐，突然将人狠狠拥入怀中，发间雪松香混着少年人特有的气息。

薛洋"姐姐要日日想我。"

金光瑶（孟瑶）"天色不早了。"

金光瑶不着痕迹地隔开两人，素白袖口不着痕迹地挡在欧阳洛儿腰间。

金光瑶（孟瑶）"明日卯时便要启程，还是早些歇息。"

我望着殿外渐沉的夜色，鎏金窗棂上的螭纹已被暮色浸透，轻挥广袖。

欧阳洛儿"时辰不早，今日便散了吧。"

众人齐声应喏，玄色与月白的衣袂在烛影中交错退去，唯有檐角铜铃在穿堂风里叮咚作响。

寝殿沉香袅袅，我跪坐在檀木榻前，指尖拂过包袱里叠得齐整的素色云纹襦裙。月光从雕花窗格斜斜切进来，在衣柜铜锁上投下冷冽的光斑。我取下那枚莹润的玉髓项链时，冰凉触感突然泛起细微震颤，仿佛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