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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鬼市迷踪

地府两害人间行

穿红嫁衣的女人越走越近,手里的人皮灯笼晃悠着,映得花无期自己的脸在灯笼面上若隐若现,说不出的诡异。

花无期赶紧放下车帘,心跳得跟擂鼓似的。外面的马还在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唏律律"的叫声。她摸索着车厢里的木箱,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手指刚碰到一个箱子的锁扣,就听见"咔哒"一声轻响,箱子自己开了。

里面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凑近了闻,有股烧焦的味道。花无期皱着眉用手扒拉了两下,指尖触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块巴掌大的铜镜。镜面蒙着层灰,擦干净了一看,差点没把她魂吓飞——镜子里映出来的不是她的脸,而是李秀莲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姑娘..."镜子里的李秀莲突然开口说话,声音黏糊糊的,像是喉咙里堵着血,"把皮还给我..."

花无期吓得手一抖,铜镜"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几块。每一块碎片里都映着李秀莲的脸,密密麻麻的,都在盯着她看。

"我的妈呀!"花无期尖叫一声,抱着头缩在角落里。车厢突然猛地一晃,她感觉车身正在往下陷,像是开进了什么泥坑里。外面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冒泡。

她壮着胆子掀开一丝车帘往外看,只见马车陷进了一个巨大的泥潭里,黑色的淤泥正顺着车轮往上爬,像是活物一样。远处的红衣女人还在往这边走,步伐不快,但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怎么都甩不掉。

"怎么办怎么办..."花无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曼珠沙华的花瓣在她周身旋转,可她现在一点灵力都使不出来,刚才书知言把生死簿的力量渡给她时,几乎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气。

泥潭里突然伸出一只黑手,抓住了车轮!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数不清的手从淤泥里冒出来,抓着马车往下面拖。花无期能听见车厢底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好像随时都会散架。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花无期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那半块沾着血的玉佩。玉佩一碰到她的手,就开始发烫,上面的并蒂莲图案亮了起来,散发出淡淡的红光。

那些抓着马车的黑手一碰到红光,就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纷纷缩了回去。泥潭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花无期眼睛一亮:"原来你还有这用处!"她赶紧把玉佩举起来,对着外面的红衣女人。红光像探照灯一样射过去,正好照在李秀莲的脸上。

"啊——!"李秀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里的人皮灯笼"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灭了。她用手捂着眼睛,身体在原地痛苦地扭动着,红色的嫁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花无期趁机推开车门,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脚刚落地,就感觉踩在什么软软的东西上,低头一看,差点吐出来——满地都是人的头发,像黑色的草一样从淤泥里长出来,缠得她动弹不得。

"想跑?"李秀莲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刺骨。花无期回头一看,只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不再是黑洞洞的窟窿,而是变得血红血红的,像是盛满了血。她的嘴角裂开一个诡异的弧度,露出里面参差不齐的尖牙。

"你的皮,我今天要定了!"李秀莲猛地朝她扑过来,速度比之前快了好几倍,带起的腥风刮得花无期脸颊生疼。

花无期赶紧举起玉佩抵挡。红光再次爆发出来,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李秀莲的攻击。李秀莲的爪子抓在屏障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火花四溅。

"没用的!"李秀莲疯狂地笑着,"你以为凭这半块破玉佩就能打败我?太天真了!"她加大了力气,屏障开始出现裂缝,红光也变得越来越暗淡。

花无期感觉手臂越来越沉,玉佩烫得她快要抓不住了。她咬着牙坚持着,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办法。突然,她想起沈青寒临走时说的话——去鬼市,找三更当铺的胡老板!

鬼市...鬼市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吧?花无期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的迷雾中隐约有灯光闪烁,还能听见嘈杂的人声。有救了!

她突然把玉佩往李秀莲脸上一扔,趁着李秀莲躲闪的瞬间,转身就往有灯光的地方跑。头发缠住了她的脚踝,她用力一挣,扯断了好几缕头发,头皮都被扯得生疼。

"站住!"李秀莲在她身后怒吼,声音里充满了愤怒。花无期不敢回头,只顾着往前跑。迷雾越来越浓,前面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随时都会熄灭。

跑着跑着,脚下突然一空,花无期"啊"的一声掉了下去。她以为自己要摔死了,谁知却落在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竟然掉进了一个巨大的灯笼里!灯笼里面铺着厚厚的丝绸,闻起来有股淡淡的熏香。

"小姑娘,半夜三更的,在这里瞎跑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花无期抬头一看,只见灯笼顶上坐着个老头,穿着件黑色的长袍,手里拿着个烟斗,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老头的脸皱巴巴的,像颗风干的核桃,眼睛却很亮,闪闪发光。他的腰间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三个篆字——"三更当"。

"您是胡老板?"花无期眼睛一亮,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老头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就是沈青寒那小子让来找我的人?"

花无期连连点头:"是我是我!胡老板,您快救救我!后面有个穿红嫁衣的女鬼在追我!"

胡老板吧嗒了口烟斗,吐出个烟圈:"哦?还有女鬼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他拍了拍手,灯笼突然剧烈晃动起来,然后开始缓缓上升。

花无期透过灯笼的纱罩往外看,只见李秀莲正气冲冲地站在下面,抬头看着上升的灯笼,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胡老头,你敢管我的闲事?"李秀莲嘶吼着,朝着灯笼扔出一把黑色的指甲。指甲像飞刀一样射过来,却在碰到灯笼的瞬间被弹飞了。

胡老板冷笑一声:"李秀莲,三百年前你在这里被剥皮,三百年后你又在这里害人,真当我三更当铺是摆设不成?"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朝着下面一扔。符纸在空中熊熊燃烧起来,化作一条火龙,朝着李秀莲扑了过去。

李秀莲尖叫一声,转身就跑。火龙在她身后紧追不舍,很快就消失在了迷雾中。

花无期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丝绸上,感觉浑身都软了。胡老板从灯笼顶上跳下来,落在她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她:"小姑娘,看你这样子,是遇到不少麻烦啊。"

花无期这才想起书知言,着急地抓住胡老板的胳膊:"胡老板,您快救救书知言!他被一个青衫鬼影抓走了!"

胡老板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说什么?阿生的魂魄出来了?"

"阿生?就是那个剥了李秀莲皮的男人?"花无期问道。

胡老板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三百年了,这对苦命鸳鸯的恩怨,还是没了结啊。"他看着花无期,"你怀里是不是有半块玉佩?"

花无期赶紧把玉佩拿出来。胡老板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半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两块玉佩合在一起,正好拼成一个完整的圆形,上面的并蒂莲图案也连在了一起,散发出柔和的红光。

"这..."花无期惊讶地看着胡老板。

胡老板抚摸着玉佩,眼神复杂:"这是我年轻时做的玉佩,本来是想送给我最喜欢的两个徒弟的...没想到..."他摇了摇头,"阿生和莲儿,本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是我的好徒弟。可惜啊,世事难料..."

花无期这才明白,原来胡老板认识阿生和李秀莲!她急忙问道:"胡老板,那您知道怎么救书知言吗?那个青衫鬼影就是阿生,他抓走了书知言!"

胡老板皱着眉头:"阿生的魂魄怨气太重,又吸收了这么多年的阴气,已经成了恶鬼。他抓走书知言,肯定是想利用生死簿的力量复活...不行,我得去阻止他!"

他突然一把抓住花无期的手:"小姑娘,你跟我来!生死簿关系重大,绝不能落入恶鬼手中!"

花无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胡老板拉着跳出了灯笼。脚下是一条热闹非凡的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摊位,卖什么的都有。有卖鬼火灯笼的,有卖孟婆汤的,还有卖黄泉路上用的纸钱元宝的...街上的行人也奇形怪状,有穿着古装的,有穿着现代衣服的,还有些根本就不像人,缺胳膊少腿的,甚至还有头朝下走路的。

"这里就是鬼市?"花无期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她在地府待了几千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鬼集市。

胡老板一边拉着她往前走,一边说:"这里是阴阳两界的交界处,每天午夜子时才会出现,天亮前就会消失。阿生肯定是躲在鬼市的某个角落里,我们得在天亮前找到他!"

他们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巷子两旁是破败的木屋,窗户里透出微弱的灯光,还能听见里面传来的诡异笑声。

胡老板突然停住脚步,警惕地看向巷子深处:"他就在前面。"

花无期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巷子深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像是书知言的声音!她心里一紧,想要冲过去,却被胡老板拉住了。

"别冲动,"胡老板低声说,"阿生的怨气很强,我们得小心点。"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桃木剑,递给花无期:"拿着,这把剑能对付恶鬼。等会儿我引开他的注意力,你趁机救出书知言。"

花无期接过桃木剑,感觉沉甸甸的。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

胡老板率先朝着巷子深处走去。花无期跟在他身后,心里紧张得要命。越往里走,空气就越冷,还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走到巷子尽头,花无期看见青衫男子正背对着她,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书知言躺在他旁边,一动不动,生死簿掉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光芒。

"阿生!"胡老板突然喊道。

青衫男子猛地回过头,看见胡老板,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得狰狞起来:"师父?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

"孽徒!你还敢叫我师父?"胡老板怒喝道,"三百年前你害死莲儿,三百年后你又残害无辜,今天我就清理门户!"他举起桃木剑,朝着青衫男子冲了过去。

青衫男子冷笑一声,站起身,手里的剥皮刀闪着寒光:"清理门户?就凭你?"他也朝着胡老板冲了过去。

两人瞬间打在了一起。桃木剑和剥皮刀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胡老板年纪大了,身手不如年轻时灵活,渐渐有些吃力。青衫男子则怨气冲天,力量大得惊人,招招都往胡老板要害上招呼。

花无期看准时机,悄悄地绕到书知言身边,想要把他拉起来。可她刚碰到书知言的胳膊,就被青衫男子发现了。

"小丫头片子,找死!"青衫男子怒吼一声,转身朝着花无期扑过来,剥皮刀带着风声刺向她的胸口。

花无期吓得赶紧举起桃木剑抵挡。"铛"的一声脆响,她感觉手臂一阵发麻,桃木剑差点被震飞。青衫男子的力量太大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胡老板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贴在了青衫男子的背上。符纸发出金光,青衫男子惨叫一声,身体冒出阵阵黑烟,动作也慢了下来。

"快跑!"胡老板喊道。

花无期赶紧抓住书知言的手,拼命往巷子外跑。青衫男子在他们身后怒吼着,黑烟散尽后,他的眼睛变得更加血红,速度也更快了,几个箭步就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花无期的头发。

"啊!"花无期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手里的桃木剑也掉在了地上。青衫男子用力一扯,她的头皮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样。

"把生死簿交出来!"青衫男子恶狠狠地说,另一只手朝着地上的生死簿抓去。

就在这时,书知言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里布满了血丝,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他猛地伸出手,抓住了青衫男子的手腕。

青衫男子一愣,随即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书知言的手上传来,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一样。"你..."他惊讶地看着书知言,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书知言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生死簿突然飞了起来,自动翻开,上面的血字发出刺眼的光芒,形成一道锁链,缠住了青衫男子的身体。

"不!不要!"青衫男子疯狂地挣扎着,可锁链却越收越紧,勒得他骨头"咯吱咯吱"作响。

书知言缓缓站起身,走到青衫男子面前,伸出手,按在了他的头上。青衫男子的身体开始抽搐,黑烟从他的七窍里冒出来,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花无期和胡老板都惊呆了,傻傻地看着书知言。他的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完全不像平时那个爱摸鱼吃瓜的书呆子了。

没过多久,青衫男子的身体就化作了一缕黑烟,被生死簿吸收了进去。书知言收起手,生死簿也自动合上,飞回了他的怀里。他转过身,看向花无期和胡老板,眼睛里的血丝渐渐褪去,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书呆子!你没事吧?"花无期赶紧跑过去,扶住他。

书知言摇了摇头,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消耗有点大。"他看向胡老板,"多谢胡老板出手相救。"

胡老板叹了口气:"唉,都是孽缘啊...现在阿生和莲儿都尘归尘,土归土了,也算了结了三百年的恩怨。"他看着书知言和花无期,"你们两个,以后好自为之吧。这人间险恶,可比地府复杂多了。"

说完,胡老板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了迷雾中。

花无期扶着书知言,看着胡老板消失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她低头看了看书知言,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越来越弱。

"书呆子,你别吓我啊!"花无期着急地说。

书知言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傻瓜...我没事...就是有点累...睡一会儿就好了..."他的手突然垂了下去,眼睛也闭上了。

"书呆子!书呆子!"花无期抱着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感觉书知言的身体越来越冷,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鸡叫声。天要亮了!鬼市开始变得模糊,摊位和行人都在渐渐消失。

花无期咬了咬牙,抱起书知言,朝着鬼市外面跑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书知言还能不能醒过来,她只知道,她不能让书知言留在这里。

跑出鬼市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可花无期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她抱着书知言,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怀里的书知言突然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花无期赶紧低下头,想听他说什么。

"无期..."书知言的声音很轻,"我想吃...城南张记的包子..."

花无期愣住了,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好...等你醒了,我就带你去吃...吃到你撑死为止..."

她抱着书知言,慢慢地向前走去。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一直延伸到遥远的未来。

\[未完待续\]花无期抱着书知言在晨光里走了半个时辰,胳膊开始打颤时,终于看见街角挂着"张记包子"的青布幌子。蒸笼掀开的白雾裹着肉香扑出来,她的胃突然饿得抽痛,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两天没吃东西。

"老板,来四个肉包。"她把书知言放在条凳上,书包垫在他头下当枕头。男人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脸色比蒸笼里的屉布还白。

老板吆喝着递来油纸包,视线在他们身上打转:"姑娘,你家这位......"

"晕过去了。"花无期咬着包子含糊道,热流涌进胃里,眼泪又不争气地往外冒。她赶紧抹了把脸,突然发现书知言的手指在动。

"水......"

她手忙脚乱去端桌上的粗瓷碗,却见书知言猛地睁开眼,瞳孔里像淬了冰。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滚烫的包子掉在地上滚了两圈。

"它在里面。"书知言的声音不是他自己的,像是无数人在喉咙里同时说话,"三百年的怨恨......撕不干净......"

市井的喧嚣突然消失了。花无期眼睁睁看着书知言的皮肤下有东西在游走,像蛇一样鼓起蜿蜒的纹路。她想起胡老板的话,想起那些被剥皮的人脸,牙齿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

"书呆子?"她试探着叫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书知言的眼睛慢慢聚焦,痛苦地蜷缩起来。怀里的生死簿烫得像块烙铁,红光透过衣料映在地上,竟形成了个扭曲的人影。包子铺老板不知何时缩到了灶后,蒸笼嗤嗤地吐着白气,像只受惊的野兽。

"走......"书知言推开她,血水从嘴角渗出来,"去城西...白骨塔..."

话音未落,街上突然响起刺耳的铜铃声。花无期转头,看见七个穿灰衣的人排成一列走来,每人手里都提着串黄铜铃铛,铃铛上挂着黄符纸。为首那人戴着顶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道横贯下巴的伤疤。

"抓活的。"伤疤动了动,声音像磨砂石擦过木头。

七个人同时举起铃铛,符纸无风自动。花无期感觉一股吸力从四面八方涌来,怀里的半块玉佩突然发出红光,烫得她几乎握不住。书知言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生死簿在他手中自动翻开,血字飞出来化作锁链,却在靠近灰衣人时寸寸断裂。

"是无常司的人。"书知言咳着血笑,笑声里带着血腥味,"这下...咱们麻烦大了..."

黄铜铃铛越响越急,符纸在空中连成结界。花无期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上扭曲变形,像要被硬生生扯出来。书知言突然将生死簿塞进她怀里,用最后力气推了她一把:

"进包子铺的地窖!"

她跌进后厨时听见锁链落地的脆响,转身看见那些灰衣人已经围住了书知言。为首的斗笠人抽出把黑色的刀,刀身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地窖门板厚重,关门前的最后一刻,花无期看见书知言的身体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像被点燃的灯笼。

地窖里漆黑一片,只有怀里的生死簿透出微光。花无期摸着墙壁往下走,脚下踢到个篮子,萝卜滚落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她靠着土墙滑坐下去,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抖,牙齿咬得腮帮子生疼。

黑暗中突然传来脚步声。很轻,像有人光着脚在地上走。

花无期屏住呼吸摸向腰间,这才想起桃木剑早就丢在了鬼市。她握紧那半块温热的玉佩,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越来越近。微光里,一双绣花鞋慢慢浮现出来,红得像刚染过血。

"妹妹,把书哥哥还给我好不好?"

李秀莲的声音贴着地面传来,带着黏糊糊的湿意。花无期猛地抬头,看见地窖顶上倒吊着无数张剥下来的人脸,眼睛鼻子都在动,密密麻麻地盯着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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