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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忘川河畔血色约

地府两害人间行

育才街的雾气慢慢散了些,阳光穿过云层照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映出一片晃眼的水光。书知言扶着花无期站在路边,青布长衫的袖子还在往下滴水。刚才那场打斗弄得整条街一片狼藉,到处都是黑色藤蔓烧成灰烬后留下的印记。

"你确定要这么做?"花无期扯了扯书知言的袖子,指尖触到他袖口的血迹,心里一紧。她胸口的光点还在隐隐发亮,刚才启动生死簿的后遗症让她现在还觉得头晕。

书知言没回头,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缠着布条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血珠顺着指尖滴在地上,瞬间凝结成一朵小小的血色曼珠沙华。"地府那帮老家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其等着他们找上门,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帆布包里突然传来胡不归的抱怨:"主动出击?你是想把整个地府都掀个底朝天吧!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戴罪之身,要是再闹出什么乱子..."

"放心。"书知言突然笑了笑,推了推鼻梁上的新眼镜——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换上了一副干净的细框眼镜,"这次我们不闹地府,闹人间。"

花无期愣住了:"闹人间?"

"嗯哼。"书知言弯腰捡起路边一根树枝,随手在空中划了个圈。金色的符文顺着树枝轨迹流淌,在地上组成一个复杂的法阵。"那个黑雾既然是被生死簿遗弃的执念,肯定会去找那些同样心怀怨恨的人。我们只需要顺着怨气找人就行。"

胡不归从帆布包里探出头,用爪子指了指街角那个卖早点的摊位:"那这个怎么办?还有那个变成纸片的大爷..."

书知言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那个变成纸片的摊主还贴在招牌上,脸上保持着捏着零钱的姿势。他叹了口气,抬手对着纸片轻轻一弹,一道金光闪过,纸片缓缓飘落到地上,渐渐变回人形。只是摊主依旧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样。

"他没事吧?"花无期蹲下身,轻轻推了推摊主。

"只是暂时失去了意识。"书知言收起树枝,揉了揉眉心,"要等黑雾彻底消散,他才能醒过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花无期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刚才打斗时那些诡异的景象肯定被人看见了。"警察来了!"她下意识地抓住书知言的手,"我们快跑!"

书知言却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巷子里跑。青布长衫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水花。胡不归在帆布包里尖叫:"左边!左边有警车!"

两人七拐八绕地穿过几条小巷,最后躲进一个废弃的仓库里。仓库里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味道,角落里堆着几个破旧的木箱。书知言靠着墙壁大口喘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花无期突然注意到他左手的布条已经被鲜血浸透,连忙从帆布包里翻出绷带和消毒水。"你受伤了怎么不说?"她一边拆布条一边抱怨,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书知言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低头认真处理伤口的样子。阳光透过仓库破旧的窗户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突然伸手,轻轻抚过她的头发。

花无期的动作一顿,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此刻里盛满了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连忙低下头继续包扎,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红了。

"那个..."她清了清嗓子,想要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吧?"

书知言收回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纸上画着一张简易的地图,上面用红色的笔标记着几个点。"这是我之前在图书馆找到的,记录了本市几个怨气比较重的地方。"他指着其中一个标记,"我们先去这里看看。"

花无期凑过去看,那是市中心医院的地址。"医院?那里能有什么怨气?"

"生老病死,爱恨离别,医院从来都是怨气最重的地方。"书知言折起地图,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尤其是重症监护室和太平间。"

胡不归突然打了个哈欠:"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考虑一下猫的感受?我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好好睡过一觉..."

书知言笑着揉了揉帆布包:"乖,等这件事结束了,就请你吃遍人间所有的小鱼干。"

"这可是你说的!"胡不归立刻来了精神,"到时候我要吃那家米其林三星的鱼子酱!还有..."

花无期忍不住笑出声:"你一只地府来的猫,还知道米其林三星?"

"那当然!"胡不归得意洋洋地说,"我在地府的时候可是天天偷听鬼差们聊天,早就把人间的美食都记下来了!"

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书知言瞬间警惕起来,示意花无期躲到木箱后面。他自己则悄无声息地靠近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

仓库外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不停地在仓库门口踱步,像是在等什么人。

"他是谁?"花无期低声问,胸口的光点突然轻轻跳动起来。

书知言皱了皱眉:"不知道。但他身上有怨气。"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转身看向仓库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书知言迅速后退一步,躲到门后。男人犹豫了一下,伸手推开了仓库门。

"有人在吗?"男人走进仓库,环顾四周,"我收到匿名消息说这里有异常情况..."

他的目光落在书知言和花无期藏身的木箱上,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那里。"

花无期心跳加速,下意识地抓住书知言的手。书知言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示意她不要紧张。他从木箱后走出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这位先生,我们只是路过躲雨的,没打扰到你吧?"

男人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书知言和花无期身上来回打量。"躲雨?"他冷笑一声,"这附近可没有下雨。而且你们身上的气息,可不像是普通人。"

花无期心里一惊,难道这个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她下意识地摸向胸口的光点,那里的跳动越来越剧烈。

书知言突然上前一步,挡在花无期身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语气平淡,眼神却变得冰冷,"如果你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男人却突然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扔在地上。照片上是育才街的早餐摊,摊主变成纸片的样子赫然在目。"别装了。"男人声音冰冷,"育才街的事情是你们干的吧?还有那些失踪的人..."

花无期捡起照片,心脏猛地一缩。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第三人民医院,精神科,李医生。

"你是李医生?"她抬头看向男人,"那些失踪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医生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尖锐的嘶吼。"关系?我就是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他的身体突然开始扭曲,皮肤变得像纸一样苍白,眼睛里涌出黑色的雾气,"那些夺走我一切的人,都该死!"

书知言迅速将花无期拉到身后,右手在空中划出金色的符文。"果然是你。"他声音冰冷,"黑雾的宿主。"

李医生的身体完全被黑雾吞噬,变成一个巨大的怪物。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叫,朝两人扑来。书知言拉着花无期转身就跑,金色书页从他袖中飞出,在空中组成一道屏障。

怪物撞在屏障上,发出一声巨响。仓库的屋顶被震塌了一大块,阳光倾泻而入,照亮了怪物狰狞的面目。

"快跑!"书知言大喊一声,拉着花无期冲出仓库。胡不归在帆布包里尖叫:"右边!快往右边跑!"

两人沿着小巷狂奔,身后传来怪物的嘶吼声。花无期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发现怪物正在用黑色的藤蔓破坏周围的建筑,所到之处都变成了一片废墟。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花无期大喊,"我们得想办法阻止它!"

书知言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泛黄的地图。"跟我来!"他拉着花无期拐进一条小巷,"医院后面有个废弃的精神病院,那里的怨气最重,我们去那里解决它!"

两人一路狂奔,终于在怪物追上来之前冲进了废弃精神病院的大门。精神病院的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几棵枯树在风中摇曳,像是张牙舞爪的鬼影。地上散落着一些破旧的医疗器械,墙壁上依稀可见斑驳的血渍。

"它进去了!"花无期指着精神病院主楼,那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书知言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抽出几张金色书页。"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引它出来。"

"不行!"花无期抓住他的手臂,"太危险了!我们一起去!"

书知言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突然笑了。"好,一起去。"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来,让花无期的心安定了不少。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主楼,楼道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墙壁上贴着已经泛黄的标语,"保持安静"、"服从管理"等字样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它在上面。"书知言指着楼梯口,那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两人悄悄地爬上楼梯,在二楼的走廊里看到了那个被黑雾吞噬的怪物。怪物正站在一间病房门口,用黑色的藤蔓破坏着门锁。

"它想干什么?"花无期低声问。

书知言皱了皱眉:"不知道。但我们不能让它打开那扇门。"

他抬手对着怪物甩出一张金色书页,书页在空中变大,化作一把锋利的刀刃,朝怪物飞去。怪物察觉到攻击,转身用藤蔓挡住刀刃。金色书页与藤蔓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藤蔓上冒出黑色的烟雾。

"趁现在!"书知言大喊一声,拉着花无期冲进那间病房。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铁床和一张破旧的书桌。书知言迅速关上门,用金色书页封住门缝。

"现在怎么办?"花无期靠在门上大口喘气,外面传来怪物撞击门板的声音。

书知言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书桌上。书桌上放着一本日记,封面已经泛黄。他走过去拿起日记,翻开第一页。

日记的字迹娟秀,记录着一个女孩在精神病院的生活。女孩名叫小雅,因为患有严重的抑郁症被送进这里。日记里充满了对自由的渴望和对医生的恐惧。

"这个李医生..."花无期凑过来看,"就是那个怪物?"

书知言点点头,继续翻看着日记。日记的最后几页记录着小雅受到李医生虐待的事情,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原来如此。"书知言合上日记,"小雅的怨恨被黑雾利用,附身到了李医生身上。"

就在这时,门板突然被撞开,怪物冲进了病房。书知言迅速将花无期推开,自己则被怪物的藤蔓缠住。藤蔓越收越紧,书知言的脸色变得苍白。

"书呆子!"花无期大喊一声,胸口的光点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她咬破舌尖,鲜血滴在光点上,生死簿的虚影再次展开。

"小雅,我知道你很痛苦。"花无期看着怪物,声音颤抖却坚定,"但这样下去对你没有好处。放过李医生,也放过你自己吧。"

怪物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黑雾中传来女孩的哭声。"凭什么?"女孩的声音充满了怨恨,"他毁了我的人生,我要让他偿命!"

"报仇解决不了问题。"书知言艰难地说,"你看,这里就是你曾经被囚禁的地方。难道你想永远留在这里,被仇恨困住吗?"

黑雾开始剧烈波动,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可是...我好恨他..."

花无期慢慢走向怪物,伸出手:"我知道。但你还有机会重新开始。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

黑雾突然退去,露出李医生惊恐的脸。小雅的灵魂从他体内飘出来,变成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女孩看着花无期,眼神里充满了犹豫。

"走吧。"花无期微笑着说,"我保证,你会很快乐的。"

小雅点点头,化作一道白光,飞进了花无期胸口的光点里。光点闪烁了几下,恢复了平静。

李医生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书知言扶着墙壁站起来,脸色依旧苍白。"总算结束了。"他苦笑了一下,看向花无期,"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倒了下去。花无期连忙扶住他,发现他的左肩又开始流血。"书呆子!你怎么了?"她焦急地问,声音里带着哭腔。

书知言虚弱地笑了笑,伸手擦去她的眼泪:"别担心...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他的话音刚落,就彻底失去了意识。花无期抱着他,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胡不归从帆布包里钻出来,跳到她肩膀上,用毛茸茸的身体蹭了蹭她的脸颊:"别哭了,他只是消耗太大了。我们先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花无期点点头,擦干眼泪,费力地扶起书知言。她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李医生,又看了看周围破败的病房,心里五味杂陈。

"我们走。"她深吸一口气,扶着书知言走出病房。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她和书知言的故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未完待续\]花无期咬着牙把书知言架到肩上,男人呼吸时温热的气体拂过她颈窝,泛起一阵颤栗。胡不归在帆布包里急得直转:"左边拐第三个门有急救箱!快点!"

生锈的金属柜在墙角发出吱呀声响,她翻到半盒过期的碘伏和一卷纱布。指尖触到书知言渗血的伤口时,男人突然攥紧她的手腕。

"别碰那里..."他睫毛在眼睑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额头抵着她的锁骨,"有毒..."

浓重的铁锈味沿着喉咙蔓延,花无期呛得眼眶发红。她撕开自己的裙摆下摆,用布条死死勒住他上臂。胡不归突然炸毛:"有人来了!"

楼道传来皮鞋敲击水泥地的声响,步伐整齐得像训练过的士兵。花无期猛地把书知言拖进旁边的储藏室,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得铁皮柜砰砰作响。透过百叶窗缝隙,三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正站在病房门口。

为首的老人戴着银框眼镜,苍白的手指抚过病床上泛黄的日记。"找到花家遗孤了。"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储藏室内的空气骤然凝固。

书知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沫。花无期慌忙捂住他的嘴,看见他瞳孔里攀爬上蛛网般的黑色纹路。男人艰难地抬起手,沾血的手指在她掌心写了个"走"字。

储藏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老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像两潭冰水。"把生死簿交出来。"他身后的风衣男人同时拔出泛着蓝光的短刀,刀刃划破空气时发出蜂鸣。

胡不归突然从包里窜出,变成半米高的黑猫扑向最近的人。利爪撕破风衣的瞬间,花无期拽起书知言冲向窗口。玻璃碎片扎进掌心的刺痛让她清醒——楼下不知何时围满了举着奇怪仪器的黑衣人。

"看来没得选了。"书知言突然站直身体,黑色纹路爬上他半张脸,却笑得像朵将谢的昙花。他反手揽住花无期的腰,温热的嘴唇擦过她耳垂:"抓紧了。"

地面猛地龟裂开来,金色书页从地底喷涌而出,在两人脚下组成旋转的光圈。花无期低头看见书知言后背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森白的骨茬。老人的惊呼声从身后传来:"他要强行解开镇魂印!"

失重感袭来的前一秒,她听见书知言在她耳边轻笑:"这次换我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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