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鼻，显示屏碎片在脚下碎裂。花无期的手还搭在记忆储存器上，指节发白。她能感觉到书知言的颤抖，那种细微的震颤顺着他们交握的手掌传来，像是某种无声的求救。
"别看了。"她低声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真相。"
书知言猛地抽回手，金线暴起，在房间里横冲直撞。显示屏一个接一个炸裂，碎片四处飞溅。
"够了！"林九喊道，"你冷静点！"
金线猛地收回，书知言跌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抱住头。他的呼吸急促，额角青筋暴起。
"我看到了......"他的声音颤抖，"我看到了所有的一切。他们的痛苦，他们的恐惧，他们的绝望......"
花无期蹲下身，轻轻握住他的手。她能感觉到他在发抖，那种细微的震颤让她心里一阵发紧。
"别看了。"她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真相。"
"真相？"书知言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疯狂，"真相就是我们从来都没有选择过。从一开始，我们就注定要走上这条路。"
"不。"花无期坚定地说，"我们还有选择。"
"选择？"书知言苦笑，"你觉得我们真的有选择吗？为什么偏偏是我们？为什么曼珠沙华的血统会选择你？为什么生死簿的力量会认我为主？"
林九突然开口："因为你们本就是为彼此准备的。就像锁和钥匙，缺一不可。"
书知言猛地站起身，金线缠住林九的脖子："你说什么？"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林九不慌不忙，"你们的相遇不是巧合，而是必然。从你们诞生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写好了结局。"
花无期上前一步："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可多了。"林九的眼神变得危险，"比如为什么你们会成为实验体，比如上面为什么要找容器......"
"够了。"书知言收紧金线，"要么说出来，要么闭嘴。"
林九咳嗽几声，等金线松开才继续说："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你们？为什么曼珠沙华的血统会选择她？"
花无期的手指微微颤抖。这个问题她想过很多次，但每次都被她压下去。
"因为你们本就是为彼此准备的。"林九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讽，"就像锁和钥匙，缺一不可。"
书知言的脸色变了。他猛地抓住花无期的手腕："他说的是真的？"
花无期挣开他的手："我不知道。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林九突然笑起来："你们害怕了？怕自己只是别人的工具？"
花无期转身就走："随你怎么说。"
书知言看了林九一眼，跟了上去。林九在后面慢悠悠地说："记得我说的话。你们逃不掉的。"
地下通道越来越窄，空气也变得稀薄。花无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汗水顺着脊梁滑下。紫色脉络在皮肤下游走，像是在寻找什么。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前方出现一扇门，门上刻着奇怪的符号。那些符号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红光，像是活物般蠕动。
"到了。"花无期轻声说。
书知言上前查看那些符号："这是封印咒。"
"能解开吗？"
"可以。"书知言拿出朱砂和符纸，"但代价可能是......"
"我们的命。"林九插嘴，"或者更糟。"
花无期深吸一口气："开吧。"
书知言开始画符。金线在他指尖舞动，与门上的符号产生共鸣。当最后一笔完成时，整扇门突然震动起来。
"退后！"书知言大喊。
门缓缓打开，一股腥臭的风扑面而来。花无期看到里面是个巨大的大厅，四周的墙壁上爬满黑色的触须。那些触须不断蠕动，发出黏腻的声响。
"欢迎回家。"一个声音从大厅深处传来。
花无期握紧匕首："让我们看看是谁在等着我们。"
他们走进大厅，身后的门无声地关上了。大厅的空气黏稠得像化不开的雾。花无期的靴底踩在地面，发出轻微的吸吮声。那些黑色触须仍在蠕动，像是无数条饥饿的蛇。
书知言的金线绷成一条直线，指向大厅尽头的声音来源。林九却笑出了声："这地方可真够热情的。"
"别说话。"花无期低声警告，同时握紧了匕首。刀柄上的幽蓝光芒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大厅尽头传来缓慢的掌声，一声，两声，节奏稳定，像是某种倒计时。
"你们终于来了。"那声音带着笑意，又透着几分疲惫，"等这一刻的人可不止你们三个。"
花无期的脚步没有停："你是谁？"
"我？"那人轻笑一声，"我是第一个醒过来的。"
灯光忽然亮起，不是那种刺眼的白光，而是泛着血红的暖光。四周的墙壁上浮现出一个个金属门，每一扇门上都有编号，从001到127，密密麻麻，像是蜂巢。
"欢迎来到容器中心。"那人说，"你们不是第一批，也不会是最后一批。"
书知言的金线猛地向前一扯，直指最中间那扇门。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间圆形房间，中央立着一根透明的柱子，柱子里漂浮着一个人体。林九的表情第一次变了："操……这他妈是……"
"实验记录。"那人继续说道，"每一个容器，每一次失败，都留下了痕迹。"
花无期的目光紧紧盯着柱子里的人。那人穿着和她一样的战斗服，脸部轮廓模糊不清，但紫色脉络清晰可见，和她的完全一致。
"这是……我？"她喃喃。
"是你。"那人回答，"但也不是你。"
书知言的手指微微颤抖："你怎么知道这些？你是谁？"
"我是001号。"那人缓缓走出阴影，"你们口中的'阎王'，只是个代号。"
林九冷笑："所以你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我不是敌人。"那人说，"我是你们的起点。"
花无期的手指在枪套上收紧："我不信。"
"信不信不重要。"那人说，"重要的是，你们已经走到了这里。接下来的路，只能靠自己选。"
他抬手指向柱子后方的一扇门："门后是你们要找的东西——也是你们必须面对的东西。"
"为什么帮我们？"书知言问。
"因为我失败过。"那人说，"我不想看到你们也失败。"
林九嗤笑："说得你好像有多伟大似的。"
"我只是想看看，这一代的容器，能不能打破循环。"
花无期盯着那扇门，紫色脉络隐隐作痛。她能感觉到门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就像之前地图上的标记一样。
"进去之后呢？"她问。
"进去之后，就是终点，也是起点。"那人说，"记住，你们不是工具，不是钥匙，也不是锁。你们是人。"
花无期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书知言跟了上去，金线始终绷紧。林九站在原地看了那人一眼："你真的只是想看我们成功？"
那人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走进门。门无声地合上。大厅恢复了黑暗，只剩那根柱子里的人体，依旧在静静地漂浮着。
\[未完待续\]门后比想象中更暗。
花无期的脚步一顿，靴底传来黏腻的触感，像是踩进了某种湿滑的肉垫。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腥味，混合着金属和腐烂的气味，让她胃部一阵翻涌。
“别动。”书知言压低声音，金线在身前绷成扇形，扫过前方的黑暗。那根线轻微震动，像是触碰到了什么。
林九从背后摸出照明棒，咔的一声，冷白的光圈骤然扩展开来。
他们站在一条狭长的走廊里，墙壁上覆盖着一层黑色的膜状物，随着光线照过去，那些膜开始收缩，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金属管道。管道里隐约有液体流动的声音，偶尔还能看到一缕缕猩红的光斑闪烁。
“这地方……还在运作。”林九皱眉。
花无期没说话，她盯着前方尽头的一扇门。那扇门半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的蓝光，像是有人在里面开着灯。
她往前走了一步，紫色脉络突然刺痛，像是被什么牵引着。
“你脸色不好。”书知言低声说。
“没事。”她咬牙，继续往前。
林九看着两人背影，低声咕哝：“这鬼地方我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门后的蓝光越来越亮。走近时，花无期发现那不是灯光，而是满屋子的屏幕。几十块显示屏整齐排列在墙面上，屏幕上滚动着数据流，偶尔闪过画面——是监控录像。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从屏幕上掠过。
花无期猛地停下脚步。
其中一个画面里，是她自己。穿着黑色战术服，站在一片废墟前，脸上带着血迹。镜头拉近，她的嘴唇在动，似乎在说什么，但没有声音。
“这是……”书知言也看到了。
“我们没拍过这个。”花无期声音发紧。
他快速扫视其他屏幕，更多画面浮现出来：书知言站在高楼边缘，金线缠绕全身；林九蹲在巷子里，手里握着一把染血的刀；还有更多人，他们没见过的面孔，在不同的场景里做出相似的动作，仿佛在演绎某种剧本。
“这些……都是容器？”书知言问。
“不。”林九走到最中央的屏幕前，指着下方一行数字，“这是时间戳。有些画面，还没发生。”
花无期心头一震。
她凑近看，果然看到几个日期，是未来几天的时间。
“这是预测？”她低声问。
没人回答。
书知言的手指划过屏幕，忽然停在某一帧画面上。
那是他们三人，站在这间屋子里，地上躺着一个人。那人脸朝下，衣服破损，背部露出大片狰狞的伤痕。而花无期手中握着匕首，刀尖还滴着血。
“……”书知言收回手，看向她。
花无期也看到了那一幕，但她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具尸体。
“这不是我们。”她开口，语气却不像平常那样坚定。
“你怎么知道不是？”林九靠在墙边，语气懒散，眼神却不轻松，“你们不是容器吗？不是早就被人写好剧本了吗？”
“闭嘴。”书知言声音沉了下去。
“怎么？怕了？”林九嗤笑一声，“还是……你已经开始相信了？”
花无期猛地转身，快步走向那扇蓝光门后的房间。她不想再看了，也不想听林九废话。她只想找到他们要的东西，然后离开。
可刚踏进那个房间，她就愣住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和三把椅子。
桌面上摆着三个玻璃杯，杯子里盛着深红色的液体。杯子旁放着一张纸条。
她拿起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
**“你们已经喝过很多次了。”**
花无期的手指僵住。
书知言走进来，看到纸条上的字，脸色瞬间变了。
“什么意思？”林九跟进来，顺手拿起一个杯子，“这不会是……”
“别碰！”花无期猛地伸手打翻杯子，红色液体洒在桌面上，发出嘶啦的声响，像是在腐蚀什么。
三人对视一眼，空气仿佛凝固。
“我们……到底经历过多少次？”书知言低声问。
没人回答。
门外的蓝光忽然熄灭，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接着，一个声音从天花板上传来，机械而冰冷：
**“欢迎回到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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