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去吃饭,江寒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回家,骆为昭死活要送,江寒也不好拒绝。
或许深夜就是不安情绪的释放,听着歌曲,裴溯突然说道,“其实人类就是一种热爱自我欺骗的物种吧!”
陶泽将音乐声音关小一些,“怎么了?”
裴溯看了他一眼,“没有,只是在想刚刚那个死者。”
“死者?”
“满怀憧憬的去见什么人,却没有想到人家却觉得他还是死了比较好。”
“怎么会这么想?”
“死者的外衣.....新衣服不剪掉吊牌很有可能是因为价格比较高,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一些刚出社会的学生面试的时候就会穿成这样。”
陶泽点头,“你倒是和骆队老江想到一起去了,说的话都是大差不差的。”
“是吗?”裴溯没有意外只是有点感慨。其实小的时候他和骆为昭的关系没有那么紧张,后来.....后来就不一样了,或许他在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杀了设计了自己的父亲为自己的母亲报仇。
那江寒呢,他是否也是这样想的。不知道为什么裴溯不愿意江寒这样想他。
“你觉得死者是去见什么人?”泰泽本不该与他谈论这个,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裴溯的想法。
“应该是某个对他很重要但又有权势的人。”
“为什么?”
“因为这身衣服并不是很合身,只是价格昂贵了一些,再加上穿上这件衣服会让人觉得有些拘谨和正式,如果不是面试找工作,那就一定是去见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
江寒回到家,倒杯水喝下,就拿着资料进了书房,书房这里专门有一个白板,可以让他静心思考。
拿着笔把案件的每一个细节还有人物关系写上,死者头上的字条,那个小小的纸条贴在死者的头上,这代表着什么,一般长辈对晚辈,或者上位者对下位才会击打额头来表示自己的训斥或者教训。
又或者是在标记,可是为什么要标记你,是在宣告自己的胜利还是单纯的爱好?如果是后面,那他就一定属于想看看自己案子的发展。
江寒闭上眼睛,回忆着今所见所闻,在下西区的,媒体一拥而上,他们在应对的时候,金宰洪离开了,然后又有一个人离开,那个人一闪而过实在是太快,看不清。
江寒睁开眼睛,重构认知,又重新提取,再到重新构建乃至于沉浸在凶手的心理之中,在心理学上一般是指”共情式犯罪侧写”。
这样便于了解对方的行为逻辑、情绪动机和心理状态。
江寒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白板上的记号笔,在“权力关系”几个字上重重画了个圈。
崔洪亮和金宰洪之间的权利关系是什么?贩毒卖淫总归是有一个。看来明天还是要查查看金宰洪的信息,江寒喝口水,关上书房的门,到时间了,他该睡觉了,良好的睡眠是保持头脑清醒最好的良药。
另一边吃完饭之后,陶泽开到了自己家楼下,“我到家了,一会你自己回去。”陶泽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道“把手伸出来?”
裴溯不明所以但听话照做,陶泽将一把糖果放在挺大手上,“裴溯,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你要是想让被人相信你,那就不要把自己裹在自己伪装的外壳里面。
哪怕尝试着率先迈出一步。”
裴溯张嘴,陶泽阻止了他,“我知道的你要说什么,你从来都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种人,无论是我老江还是骆为昭我都都是这么坚信着。”
“七年了,你跟我和老江都挺好的,唯独他还是不肯原谅吗?”
裴溯的笑容淡了一些,陶泽也不免多说几句,可裴溯本身并没有生气,只是闹别扭。裴溯不想说,陶泽也就闻不出来。
其实裴溯的心理防火墙是很坚固的,陶泽不是一个坚持不懈的人,所以问不出来也很正常。如果是江寒或者骆为昭那个野路子,早就说出来了。
陶泽离开了,裴溯打开一个糖果喂到嘴里,将音乐调大,只有现在他是轻松的。可也没轻松多久就想起那时候自己把死去的鸟埋了。骆为昭见了,什么都没有问,说了一句'为什么要杀了那一只鸟'。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终究是有了隔阂的,不过也好他所做的事情都挺危险的,不靠近就是最好的。
裴溯掏出手机想让杜佳不用查了,但杜佳的电话就来了,“我查到了,资料都传给你了,你看啊。要我说你这位朋友也挺不容易的。”
裴溯挂掉电话,看着他传出来信息,失去了记忆,所有人的。裴溯震惊,接着看下去,两次抢救三次急救,背部大面积烧伤......
裴溯握紧拳头,难怪难怪他看着自己的时候那个样子,那怪这三年他从来不主动联系自己,原来是这样的,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他没有出现......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云层遮蔽,裴溯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声响。
他翻出抽屉深处的旧相册,指尖颤抖着抚过照片里两个少年并肩站在警局门口的身影。
那时江寒总爱把警帽扣在他头上,笑着说以后要当他的专属保护神。
小时候自己挑嘴,可总是被他哄着骗着吃东西。他不愿意回去,江寒就收留他在他家里。
陶泽和骆为昭总调侃他成为了自己的临时保姆,他也是一笑,笑容温暖和煦。
恐怕现在他身边所有人都是重新认识的,只有他,消失了三年,还以为他也因为那些话默默远离。
他那么好,自己却那么想他。裴溯不知道该怎么做,是就像现在一样远离,还是……重新认识一下。
裴溯的心里很难受,难受到无法呼吸。“遗忘……”
裴溯做了一个噩梦,梦见那个该死的人,问他知道谁才是主宰生命的人,然后小鸟就在的手里活活捏死了。
另一边同一时间,江寒醒来,这次梦见一个小男孩,说着一些挑嘴的道话,难伺候还冷冰冰的。
江寒扶额起身,最近的梦是越来越奇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