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递过一张新的纸巾“我知道。
真正的坏人不会把‘良心’挂在嘴边，更不会因为一场意外就封闭自己一年。”
他顿了顿，语气认真，“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父亲的证明。我们查案不只会看现场证据，也会看一个人活过的痕迹。”
董攸清抬起头，眼里有了点微光“真的吗？”
“真的。”江寒指了指书架，“你看那些书里的案例，每个嫌疑人的过往都会被翻出来。
一个人十几年的习惯，不会突然变成另一个样子。”
他起身打开次卧的门，“房间收拾好了，你累了一天，先休息吧。有什么事随时叫我，我就在客厅。”
董攸清走进房间，看到床单是干净的浅蓝色，床头柜上还放着一盏暖光小台灯。
她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江寒，忽然说了句“谢谢你。”
江寒笑了笑“早点睡。”
关上门的瞬间，董攸清靠在门板上，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
这两天像活在噩梦里，父亲的离世、铺天盖地的骂名、陌生人的指点……
直到刚才，她才真正感觉到一丝安稳。
客厅里，江寒拿出手机给骆为昭发消息【人安顿好了，明天上午陪她回家取遗物，小姑娘情绪还是有些不稳定，不过没事已经安抚下来了。
翰杨那边你也别骂他，没经历过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理，慢慢来。师妹你也知道她本身对这种事情感同身受，她也是怕实了公允这才没上去。】
骆为昭的消息几乎是秒回，屏幕上跳出一行带着点烟火气的语音转文字【知道了，你少操心这些，折腾一天了你也快休息吧。】
【嗯，好。你也是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手机还没有放下，清理者更新的消息就已经跳出来了，不同地点不同的人同时看着手机。
周怀瑾在车上摇摇欲睡，车子停下了，他醒来看了看外面，有些陌生，“这是？”
“送你上路！”
下一秒钟人已经昏迷了。
第二天一早，媒体报道“京城绑匪在社交平台发布绑架视频，根据现在视频透露的信息来看，被绑架的受害者正是昨日车祸身亡的知名企业家周俊浩的长子周怀瑾。”
“特调组将全面介入周氏父子案件调查。”
视频很清晰，能看到周怀瑾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
一大早江寒先陪着董攸清去整理董献的遗物，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有关于案子的线索。
董攸清的家在老城区的六层步梯楼，墙皮有些斑驳，楼道里堆着各家的旧物，阳光透过铁窗棂落在台阶上，划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她掏出钥匙时指尖微微发颤，江寒伸手接过钥匙插进锁孔，轻声说“别怕，我在。”
门“咔哒”一声开了，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灰尘味，混着董父常用的檀香气息。
客厅的沙发上铺着洗得发白的棉布罩，茶几上还放着没喝完的半杯茶，杯沿印着浅浅的唇印——那是董父最后留下的痕迹。
“我爸总说隔夜茶不能喝，自己却老忘了。”董攸清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蹲下身抚过沙发扶手。
那里有块磨得发亮的补丁，是她小时候调皮划破后，父亲一针一线缝的。
江寒没有打扰她，目光扫过房间。
书架上摆着大半是机械维修类的书籍，扉页上都有董父工整的批注，墙上挂着泛黄的奖状，“年度先进工作者”的字迹已经模糊，却能看出主人对这份工作的珍视。
最显眼的是书桌角落的相框，里面是董攸清和父亲的合照，看得出来两人也很幸福。
“这些年我爸一个人拉扯我，总怕我受委屈。”董攸清拿起相框，指腹擦过父亲的脸，“他胆子小，连杀鸡都不敢看，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你父亲要是看到你这样一直哭，肯定也不安心。”江寒的声音温和却有力，目光扫过房间里的陈设。
“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是你和他的回忆，这些回忆能记一辈子。
死去的人最牵挂的永远是活着的人，他一定盼着你能好好生活，过得开心幸福。
来，我帮你一起收拾。”
董攸清用力抹了把眼泪，鼻尖还泛着红，却用力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江警官。”
另一边的特调组办公室里，气氛却凝重如冰。
骆为昭一大早便接到了周怀瑾被绑架的消息，指尖捏着刚打印出来的视频截图，指节泛白。
岚乔快步走进来汇报“我们已经联系上最初发布视频的用户，要求立刻删除内容。
但从视频发布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消息估计早就传开了，外面怕是已经满城风雨。”
“发布者的ID能追踪到源头吗？”骆为昭抬眼问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
“对方用了大量网络代理层层加密，鉴证组的技术人员正在全力破解，暂时还没结果。”岚乔递过一份报告，眉头紧锁。
“周怀瑾的行踪查得怎么样了？”骆为昭接过报告翻了两页，又问。
小伍立刻上前补充：“已经排查清楚了。他是凌晨两点乘坐XU586次航班抵达新洲的。
落地后给家里发过信息，说已经打了出租车，还特意嘱咐不用安排人接机。
按正常路程算，半小时最多四十分钟就能到家，但周家等了足足两个小时都没动静，再打电话时，他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这是周怀瑾的行程记录。”小伍一边说一边调出监控。
骆为昭有些想不明白”周怀瑾不应该是出则出有车接送，入则有保镖的大少爷吗？怎么会三更半夜自己打车从机场走？”
这个问题出现在这里的裴溯很快解答“周怀瑾就是这样的人，他为人低调谦和，十分会照顾人
虽然总有人说他太过于温柔，缺少魄力，但他为人处事方面的口碑一直都不错。”
“半夜三更赶回家，不打扰工作人员和保镖的休息，的确是他的风格，早啊，骆队。”裴溯跟骆为昭打过招呼看看四周。
“被找了，你江寒哥陪着董攸清收拾东西，说看看董献这边有没有什么线索。”骆为昭道。
“哦……原来如此。江寒哥就是这样心善，可惜心善的人总是别人欺负。”
骆为昭正想说谁欺负他了，岚乔道声音带着急切，“老大，老大。现在网络上已经爆炸了，正在疯狂推送各种跟周氏集团有关的信息。
周氏公司旗下所有沾边的子公司股票都在跌。股票市场已经成了空头们的狂欢了 这也太可怕了。”
“先不管这个了，周怀静的手机定位查的怎么样了？”
“还没有消息。”
“小伍调鉴证组支援陶泽加快速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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