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江寒和裴溯下来，三人一起出发往医院那边去。
“你找杜组聊什么？”骆为昭问道。
裴溯原本还在看着窗外的风景，听到骆为昭的问题，转过头，“关于我的课题研究申请调阅一些旧案子。不过其中有一些被杜组划掉了。”
“划掉了？为什么？”骆为昭有些不解。
“是不是那几个案子比较老旧？参考的价值不是很大，怕我做一些重复没有必要的工作。
说是老师问起来就说是杜组说的。”
骆为昭点点头，“这件事情我倒是听老师提起过零度计划起初从犯罪基因学的角度进行研究。
想从完成了侦破工作的案件，于是走访了很多已经被定罪的犯人，可是后来研究发生了分歧。”
“众所周知，我们这个社会有百分之1.3的人基因序列是有缺陷的，导致他们没有办法与人共情。
所以在研究过程当中，就有人提出了遗传基因学与犯罪心理的必然联系。围巾有缺陷就注定这个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
必然就会成为连环杀手这个论点，当时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嗯，甚至开始质疑这当中某些案子的凶手，并不是当时被定罪的普通人。
拥有反社会人格的0度共情者，最后在案件人家属提供的线索下，竟又折腾出了其他嫌疑人。”
“这件事情在组里引起了很大的风波，是SID立足以来最大的一次舆论危机。所以零度计划才紧急叫停。
新决策方案也是在那个时候被提了出来。”
这还是裴溯第一次听到这个，“后来呢？”
“在特调组重新调查了这些案子办的并没有任何的问题，我们猜测可能是因为转嫁情绪到零度共情者这一群体上。
比起亲人遭遇意外更容易接受的多。这个课题最初的参与者不是在一边坐着。”
江寒挑眉“不记得了。”
骆为昭无奈，“你是不记得了，但我记得你说过的话。”
“什么？”江寒也来了兴致，毕竟潘老师可没有告诉他这些。
“你说零度共情者也好还是普通罪犯也好，犯罪的根源从不是单一的基因标签，而是环境、选择与人性弱点的交织。”
骆为昭瞥了眼江寒，“当时你还跟参与的计划的成员争得面红耳赤，说‘用基因给人贴标签，和中世纪烧死女巫有什么区别’。”
江寒轻笑一声，指尖敲了敲膝盖：“我说过这么冲的话？不过道理没说错。
后来那些被翻出来的‘嫌疑人’，不都是因为携带所谓的‘缺陷基因’被无端怀疑？”
“不止，你现在进化了，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潘教授没有让你参与重启零度计划的原因。”骆为昭道。
裴溯想了想，笑出声，“也是现在的江寒哥简直是一张嘴就可以把人“毒死”的程度。”
江寒闻言挑眉，伸手揉了把裴溯的头发：“怎么，现在学会编排师兄了？信不信下次做好吃的你只能闻味儿？”
裴溯立刻举手投降“错了错了！江寒哥是毒舌届的温柔刀，刀刀精准还让人没法生气！”
骆为昭在前面开车，听着后座的拌嘴忍不住笑“他这叫精准打击，当年跟老教授争论时就这风格，有理有据还带点刺，气得对方吹胡子瞪眼，最后却被他的论据堵得没话说。”
“所以潘老师才不让我碰重启计划啊。”江寒语气轻松，眼底却掠过一丝认真，“毕竟现在主持计划的人里，有几个是当年坚持‘基因决定论’的老派研究员。
再者还有一个……我去了，怕是天天得跟他们上演学术辩论赛。”江寒没说完，骆为昭去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裴溯笑道，“毕竟在威胁到生命的时候大家都不会管是否科学依据，先找个‘替罪羊’转移恐惧才是本能。
就像当年那些案子，家属宁愿相信是‘零度共情者’作案，也不愿接受亲人只是意外卷入普通犯罪。
好像给凶手贴个基因标签，痛苦就能轻一点似的。”
江寒指尖一顿，看向窗外飞逝的街景：“这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恐惧会让人失去理智，而有人恰恰利用这种心理，把‘基因缺陷’打造成新的‘原罪’。”
“还记得我说过一个人的基因并不能决定他是否犯罪，人都是……”
“拥有自由意志的。”裴溯接着他的话说。
“没错，所以是否事实犯罪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有时候是因为环境有时候是因为心理。
跟基因没有多大的关系，当然也不排除天生基因有缺陷的人犯罪，但是往往这样的犯罪会伴生着环境、家庭、社会和心理等外界因素。”
“没错。”骆为昭道，“这一点我跟老江的想法是一样的。潘教授不让你参与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老师自然有他的考虑，当然了我呢，已经出师很久了，回去那简直是碾压不合适，学习学妹们要努力才是。”这话是对着裴溯说的。
“那我要是努力了，师兄，是不是该给点奖励？”
“好啊。”江寒点头答应。
“老江你也太宠他了，你看它尾巴到翘天上。”
“哪里？我怎么没看到？”江寒故作正经地探头往裴溯身后看，“哦，可能是藏起来了，等拿到奖励再翘出来？”
裴溯笑了笑，这是真的笑而不是平常那种假笑。
这时候电话打进来，骆为昭点了一下，“怎么了？”
“骆队，你现在在哪？周怀瑾他们想要出院，我们要来吗？”
“我马上就到！”骆为昭说完这话就开始加速，“老江……”
“我明白，加快一些，我没事。”江寒道。
“行。”
周怀瑾他们已经办理了出院，保镖在两边，医院外面早就堵着一些媒体，见他们迟来那是一窝蜂冲过去。
保镖拦住他们，两人才不至于被挤着。
周怀幸脱下外套挡住了周怀瑾的脸，周怀瑾阻止“没事的，拍就拍吧。”
周怀幸点点头，转而江衣服盖在周怀瑾的腿上。
周怀幸手机响了“裴爷。”
“看这边……”
裴溯和周怀瑾招手“特调组这边有事情跟你们兄弟聊一聊，嗯，那边能脱身吗？要不要我们在前面找个地方约一下？”
“行，那就……”
江寒突然发现一个可以的人，只是一瞬间就冲过去，那人带着鸭舌帽，身形和董攸清有些相似，但是她不是董攸清。
这一点江寒清楚，那就说明那个组织找不到董攸清，但还是想完成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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