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点头，“他们用这个基金投资了很多项目吧？”
“没错，很多项目关于各个方面的都有，但是绝大部分的资金打到了海外。
所以这些资金的具体用处已经很难取证，但是通过滨海湾这件事情，我想你不难猜出。”
“不过，在三年前，裴氏对于光耀基金的投资终止了。”
“也就是我出事的那一年，你父亲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江寒答道。
“江寒哥就是聪明，熟悉吧，这个流程，这个操作。跟现在周俊浩的死差不多。”裴溯道。
“所以我一直认为裴承宇的车祸不是一个意外。”
“还有呢？”江寒道。
“没了。”
他不愿说，组织应该也接触过裴溯，不过裴溯显然已经回绝了。
“那零度计划和这个事情有什么关系？”
“这是第三个问题？”裴溯问道。
“不算是……”江寒喝完了酒，稍微也透露一点自己的。“第三个问题，当年为什么不来我家？”
裴溯原本还在睡梦中晃荡的酒杯停止晃动，并且不选收紧的同时看向江寒“江寒哥的记忆……”
“不算恢复只是关于你的有一部分好像恢复一些，不多，但是依稀记得你经常老找我，我也会去找你。”江寒道。
裴溯低下头，眼眶有些红，但是再抬头的时候却道“江寒哥，这个问题回答不了。”
裴溯起身，准备离开。
江寒拉住他的手，“裴溯，我想我应该已经猜到了。”江寒站起身。
裴溯没有转身，但是眨眼的频率有些增加，“不过不管怎么样，记好了，要催眠自己，必须有另外一个人陪着。
不然一不小心就会陷入自我构建的记忆迷宫里，分不清真假。”
江寒的声音沉了沉，指尖轻轻攥紧了裴溯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去。
“这种事情我自己做过，所以知道他的危险，你也是学心理的，有些东西必须把握好度。”
裴溯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指尖蜷了蜷，却还是没回头。
窗外的夜色漫进房间，落在他发梢，把那点没藏好的泛红眼眶遮得隐约。
“知道了……”
江寒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指尖轻轻拂过他发红的眼角，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知道就好，别一个人扛着。”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沉，裹着夜色里的暖意，“不管当年有什么难言之隐，现在我记起来一些了，就不会再让你像从前那样。
“好了，睡吧。”江寒说完要往前走，被裴溯拉了一下“睡？”
“啊，睡觉啊，你不睡啊？”
“不是……”裴溯看着江寒，“我想你陪着我一起睡。”
“这么大个人了，还怕黑？”江哈寒道。
“从前不怕，你在就怕。”裴溯道。
江寒愣了愣，看着裴溯眼底没藏住的依赖，喉结轻轻滚了滚，原本到了嘴边的调侃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他抬手揉了揉裴溯的头发，指尖触到发梢的软，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纵容“怕什么，我又不会跑。”
裴溯没说话，只是拉着他袖口的手指紧了紧，像抓住了什么不肯放的东西。
江寒无奈，“行，一起睡。”
两人上去，江寒先去自己房间洗漱了，裴溯也一样。
江寒洗漱好了，换了睡衣，过来裴溯已经在床上，拿着一本书在看。
书页没怎么翻动，显然心思早不在文字上。
听见动静，裴溯立刻抬眼，像只等主人回家的猫，指尖还无意识捏着书角。
“还没睡？”江寒走过去，坐在床沿，睡衣下摆蹭到床单，带起一点轻响。
裴溯合上书，放在床头柜上，没说话，只是往里面挪了挪，给江寒腾出位置。
床垫微微下陷，江寒躺下时，能感觉到身边人呼吸的频率都慢了半拍。
他侧过身，看着裴溯的后脑勺，发梢还带着点洗完澡的潮气，软乎乎地贴在颈后。
“在想什么？”江寒的声音放得很轻，怕打破这安静。
裴溯顿了顿，也转过身，两人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暖黄的光把彼此的轮廓都柔化了。
“在想……以前你也这样陪我睡过。”裴溯的声音有点闷，“那次我发烧，你守了我一整夜，总摸我额头看退没退烧。”
江寒愣了愣，关于发烧的记忆还很模糊，但指尖仿佛能摸到当时滚烫的温度。
他抬手，像从前那样，轻轻碰了碰裴溯的额头，语气带着点笑意“现在没发烧，体温正常。”
裴溯的睫毛颤了颤，往江寒身边靠了靠，额头抵在他的锁骨处，声音闷闷的“江寒哥，别再忘了我。”
江寒的心猛地一紧，手臂轻轻环住他的后背，掌心贴着他的肩胛骨，能感觉到他细微的颤抖。
“不会忘，”江寒的声音沉而认真，“记起来一点，就不会再丢了。”
…………
江寒醒得早，睁眼就看到裴溯道睡颜，看起来还挺乖的。
小心翼翼起床，反正他不着急归队，下去吴阿姨已经做好早餐了。
江寒打了一个招呼，“吴阿姨。”
“江先生，那个裴先生他……”
“还睡着。”江寒随口答了一句。
吴阿姨看着他又相信裴溯对他的紧明白了什么，“你们小年轻啊，一定要懂节制！”
江寒刚端起牛奶的手顿在半空，脑壳“嗡”地一下，耳尖瞬间窜起热意。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组织好语言，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解释“吴阿姨，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就是……单纯睡了一觉。”
“哎哎，阿姨懂，阿姨都懂。”吴阿姨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一边往他碗里夹煎蛋一边摆手。
“年轻人感情好是好事，就是裴先生看着瘦，你可得多让着点，别累着他。”
江寒的脸彻底烧了起来，嘴里的牛奶都变得滚烫。
他想再辩解，可话到嘴边又卡住——总不能跟长辈掰扯“我们就是盖着被子纯聊天”吧？
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含糊地应了声“知道了”。
正窘迫着，楼上传来拖鞋蹭地的轻响。
裴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下来，眼底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
看见江寒就自然地走过去，“怎么脸这么红？发烧了？”
“没事没事……”江寒生怕吴阿姨在说什么惊人之语，本想着说点什么。
但是吴阿姨已经去弄粥了，不一会端着粥走过来“裴先生醒啦？快坐，刚热好的粥，给你和江先生都盛了一碗。”
“谢谢吴阿姨。”
“不客气。”吴阿姨真是花了一秒钟就接受了，毕竟这两个孩子长的好看，可惜了，就是以后不能有孩子了。
不过也没关系，爱情嘛来了挡不住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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