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part 1

教室里，阳光透过窗棂洒落，粉笔灰在光束中轻轻飘舞，黑板上的字映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林语嫣低着头，手中的笔沙沙作响，一笔一划认真写着作业。四周传来窃窃私语：“瞧，就是她，年级第一那个。”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丝掩不住的羡慕和疏离。

记忆如潮水般漫上心头。十岁那年，家里昏黄的灯光下，父母歇斯底里的争吵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争吵到最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角落里瑟缩的她。“要是没生你就好了。”那句冰冷的话像一把钝刀，缓缓扎进稚嫩的心里。

法院判决那天，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父亲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浑浊又凶狠，嘴里嘟囔着：“要是当年没遇见你那个没用的妈……”话音未落，巴掌便朝着她的脸挥来。“啪——”林语嫣抬起手臂挡住了这一击。这是她第一次反抗，声音颤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许你这样说妈妈！”然而，父亲的拳头雨点般落下，空气中充斥着沉闷的撞击声和压抑的啜泣。

病床上的日子漫长而寂静，每一秒都被拉得无限长。三个月后，父亲急匆匆赶到医院接她出院，嘴里不停嘟囔着：“花这么多钱，真是败家。”她垂着眼睑，默默听着，心里已悄然有了盘算。

街头发传单的手微微发抖，帮同学跑腿时脚步飞快。每次收到零钱，她都会仔细数过，再小心翼翼地藏好。终于，攒够了学费。那天，风吹起她的发梢，她站在街头，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轻松神色。

十五岁的林语嫣靠着自己攒的钱勉强和别人合租了一间小房子，继续物色更便宜的地方。直到那天，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你是在找房子吗？年级第一。”

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干净俊朗的脸。沈焕然，学校的校草，据说家境很好。她点点头，问：“有什么事吗？”沈焕然笑得温和：“我父母让我独立生活，我们合租怎么样？每个月两百块房租，你看行不？”林语嫣略带警惕地打量着他：“真的吗？能带我去看看吗？”

沈焕然点点头，示意她跟上。房子离学校很近，虽然不大，但周围环境整洁。她掏出仅有的三百块钱，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好，我租下了。”

沈焕然笑嘻嘻地说：“爽快啊，年级第一。”林语嫣犹豫了一下，问：“我能装饰一下这个房子吗？”他爽快地点头：“当然可以。”

简单收拾完房间时，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她赶紧拿出作业，埋头写了起来，直到困意袭来，她才趴在桌上沉沉睡去，全然忘记了那个嗜酒成性的父亲。

part 2

第二天清晨，她依然没有想起什么，匆匆做了简单的早餐便出了门。然而，刚到学校，周围同学异样的目光让她心中泛起一丝不安。直到班主任喊她去办公室，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时，一切骤然明了。

“林语嫣，你胆子不小啊！敢一个晚上不回家，在外面鬼混！”林父暴怒的声音像炸雷般响起。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她冷冷开口。

“啪——”一声脆响，耳畔嗡嗡作响。“我是你爸！我怎么没资格管你？”林父咆哮着。

班主任急忙拉住林父：“冷静点，这是学校！不要在学校里打孩子！”

“老子今天打死你！”林父挣脱开来，再次举手。

“随便你！打死我才好！就像你当年逼走我妈一样！如果不是你嗜酒成性，她会离开吗？！”林语嫣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却毫无退让之意。

“你这个白眼狼！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多年……”

“你根本没养过我！”她咬着牙打断他，“学费是我打工赚的，生活费也是我自己挣的。你什么时候真正养过我？”

“好！没养过你，那断绝关系！林语嫣，我看你以后怎么活！”林父怒吼着。班主任闻讯赶来劝阻：“林语嫣的父亲，您这样做不合适！语嫣是个好孩子！请您冷静，否则我要叫保安了！”

“轮到你说话了？”林父猛转身，狠狠甩了班主任一巴掌。林语嫣含泪签下了协议，不是因为对父亲的不舍，而是为护着自己的班主任感到心疼。

回到教室，周围笑声此起彼伏。她清楚自己是靠成绩特招进来的，周围的同学们几乎都是富家子弟。没有人愿意坐在她旁边，直到沈焕然甩着书包，径直走到她身边将包扔在邻座，笑嘻嘻地说：“Hello，新同桌。”林语嫣望向他，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回应。

沈涣然也没有开口说话了，直到上课铃打响，周围才没有那此起彼伏的嘲笑声。林语嫣也趁机擦了擦已经湿润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