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折扇上写个“裴”

付时初贴着阴影潜入裴禾秋的厢房，刚要张嘴嘲讽，却见案前的人正用手狠狠掐着桌沿，指节泛白似要抠进木头里。

裴禾秋额间冷汗顺着下颌滑落，原本束起的发松松垮垮，被汗湿得黏在颈侧，平日里冷硬如霜的眉眼，此刻因药性煎熬而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被人下药了都没察觉，蠢货。”

“呵，裴大公子也有这狼狈模样……” 付时初折扇 “刷” 地展开，刻意拔高的调笑声里，却藏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发紧。

裴禾秋猛地转身，眼尾红得像是燃着一簇野火，几步跨来，拽住他手腕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付时初踉跄着被扯过去，后腰抵在冰凉的案几上，折扇 “啪嗒” 掉在地上。

“裴禾秋！你放手！”

裴禾秋滚烫的呼吸扑在他颈侧，带着紊乱的药香，像头失控的兽，碾灭了他所有调笑的余裕。

付时初紧张地询问：“你就不怕没人发现，毁了我的名声？”

裴禾秋头也不抬地在周围布下阵法，付时初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付时初被折磨得使不上力气，裴禾秋将他翻个身，趴在桌面上。

抬手一抓，折扇飞入他手中。

裴禾秋将折扇打开，把毛笔放在他手中，嗓音低沉：“在你的折扇上写个‘裴’字。”

“你…… 休想……”

“那我来帮你写好不好？” 裴禾秋握住他的手。

付时初咬紧牙关：“我没…… 同意……”

裴禾秋柔声安抚：“别抖，字会写歪的。”

付时初被气的忘记疼痛：“你出去我不就不抖了！”

“这可不行，看来你还是有力气的。” 裴禾秋笑得温柔。

他将写好的折扇放在桌上，抱起付时初往床上走。

“裴禾…… 秋，你禽…… 兽…… 出…… 生……”

“别哭啊，还没结束呢……”

待天光微明，付时初盯着自己凌乱的衣襟，指尖发颤地去碰颈间残留的温热触感，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坐起身，感觉浑身像是被人拆过似的。

走在地上双腿打颤，他艰难地扶住桌面，却看见了自己折扇上大大的 “裴” 字，气愤地收起了折扇。

付时初慌不择路地推开窗，晨露混着夜色的凉气灌进来，他几乎是逃也似的掠出静气宗。

回魔域的路上，风声在耳畔呼啸，付时初攥紧袖口，掌心被指甲掐出红痕。

魔域的山门在暮色里显形时，他踉跄着落地，小时迎上来的招呼都被他猛地挥开。

“给我爹传信，说我身体不适，先回来了。”

冲进主殿，付时初什么都顾不上，背抵着殿柱滑坐在地，喉间溢出的低咒混着没出息的哽咽，在空旷的殿里打转，惊得梁上燕扑棱棱乱飞。

付时初摸出几颗丹药放入口中，身上顿时传来一阵清凉，缓解了疼痛。

“禽兽。”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裴禾秋醒来时，身旁却空无一人，昨晚的记忆如断片似的涌入脑海。

他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袋，随意收拾了下房间，却在桌下发现一枚羊脂玉雕琢的麒麟佩。

鬼使神差地将它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