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个梦我没有任何头绪,但它反复在我的脑海中萦绕,不同的场景,受害者有男有女,死法各不相同,但都极其残忍,而凶手好像都是同一个人,同一把血淋淋的手术刀,而每当想到那张脸,我就头疼欲裂,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人的五官。
我被这个梦折磨的夜不能寐,只要稍微闭眼我就能看到鲜血从指尖滴落,无法呼吸,咽喉被贯穿的窒息感萦绕脑海,有时受害者还会被捥去双目,让我直接从梦中惊醒。
我的状态越来越差,老师还是看出了端倪,加上孙兴旺的举报,最终老师把我送回了家。
叔叔阿姨引我进门,爸妈出了车祸之后一直都是他们在照顾我。
刚一进门,阿姨就看到我脸上深重的黑眼圈,见我面容憔悴,左手牵起我的手,右手轻抚我的脸颊,拉着我回到我的小屋。我躺在床上,阿姨就坐在我的旁边,
“快睡吧……”阿姨就说了这三个字,就什么都没说了,像是哄小孩儿一样,轻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把手搭在我的身上,轻轻的拍,口中小声的唱着童谣,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云朵会做成小小的船,带着我亲爱的孩子去远方,轻轻的,轻轻的,带着我亲爱的孩子去远方……”
逐渐,我听不到她的声音,进入了梦乡,我感受到身体似乎不再紧绷,那股安心和温暖,让我平静下来,终于沉沉的睡去。
没有血腥,没有恐惧,我好像一个人站在浓浓的雾里,没有方向,只剩迷茫,我不停的走啊走,这路好像没有尽头。
隐隐约约看到前面的好像有一个人影,不,不止一个,当我看清他们的脸时,我跌坐在地,那些人血肉模糊,不成样子。
我双腿发软,拼命的向后退,而那些血肉模糊的鬼影,却跪倒在我的面前。
我不退了,也不再感到害怕,因为我从他们身上没有感受到恶意,而是不安、恐惧、悲伤和愤怒。
他们……好像在恳求。
这一觉睡得很好,没有不安和恐慌,但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可能是受梦中之人的影响,我不清楚。很压抑,有的东西不能憋在心里太久,可是这种东西就算说了,又有谁会相信呢?
告诉叔叔阿姨嘛?本来就已经是在打扰他们了,也不好意思继续再添麻烦。
去告诉莫林吗?我对这个人还是心存芥蒂,而且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他,只能静观其变。
我茶饭不思,可能是因为高烧,可能是因为心里的憋闷,我窝在床上整整四天,除了喝水吃不下其他的东西。
而梦里也什么都没有了,他们只是跪在那里也不说话,有时候他们会呢喃,可我听不清楚,他们似乎在等一个时机,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
自从进了我的卧室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出去过,我一直在睡,偶尔醒来也觉得浑身无力。
叔叔阿姨极其的担心我,想拉着我去医院看一看,但我知道他们都很忙,为了我没有必要去推掉工作,在我的再三劝说下,他们最终同意让我独自前往。
我有气无力的走在路上,前方不远处就快到医院,我扶扶额头,想让自己稍微精神一点,但好像没什么用处。
我继续向医院方向前进,医院外面停了很多自行车,人来人往,正前方是一个公交站。
我缓步往前走,突然我再也走不动了,眼前的晴朗天空与暴雨交替,我只感觉到身体在发抖,双腿无力,我感受到晴朗的天空和寒冷刺骨的雨水在刺痛的皮肤。
脑海中那些细碎的梦境碎片,如同利刃划过我的大脑,双手颤抖,我感受到手腕的痛楚,无比真实,可刚刚等我感受到抬手去看时,又什么都没有。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好不容易依靠旁边的电线杆坐起,真实的痛楚,我感受到被人扼住咽喉,感受到脖子被分离时的异样,我的双手不受控制的挠向我的脖子,我无法呼吸,惊慌,无助,恐惧,充斥大脑。
那种感觉让我反胃,我趴在地上呕吐起来。
行凶的地点……就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如何得出了结论,但我却无比肯定,就是这里没错,我惊恐的看向四周,那种恐惧依然存在,那些在我梦中的恐惧!
我无法说话,只是不断的呕吐,最后被行人抬进了医院。
可怕,我无法回想,准确的说是不愿意记起,我终于认定,这不是梦!而是某一时刻的现实!
我躺在病床上睁开眼,想到这里我不禁毛骨悚然,我做的梦并不只有这一个,那么多梦,那么多人,他们都曾经真实的存在在这个世界,最后却被人残忍的杀害。
无助,恐惧,憎恨,那些真切的情感我都感受得到。我拿起手机搜索,对于这家医院前的血案,没有任何的记录
这……可就怪了。
我努力的搜索,最终出现了一个词条,记录的东西也寥寥无几,是一起10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因为技术有限,凶手的手法极其残暴,却又无比精密,与其说是精密不如说是诡异,没有任何线索。
我快速翻到最后,看到了这几个字“暂时封存”。这4个字代表这起案件并没有完全被破获,被列入“命案积案”纳入专门管理库,持续跟进直至破案。
我一下子明白了他们的意图,我扭头看向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汇聚起了乌云,黑压压,压的人喘不过气
“这是……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