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房间里只剩月明和淡淡的红色,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滴落,我起身快速的将果篮放到远处,虽然没有用处,但起码可以争取一些时间,我将莫林的徒弟护在身后,用眼睛快速的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确认周围没有其他的危险因素后,我缓缓起身,向门外走去,缓缓探出身子整层楼寂静无声。
我去看其他病房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却依旧放满了火石。
我回到房间将这一发现告诉了她。
“我该怎么称呼你?”我怕她有一点紧张,所以率先搭话
“我姓刘,叫刘千月,你叫我刘警官就好。”
“刘警官,你紧张吗?”
“我看是你紧张吧?”刘警官看着我微微一笑。
我的确紧张,这并不是一个高中生可以应付的情况,更何况我还只是一个没有战斗力的普通人,唯一有战斗力的人现在躺在病床上。
我极其的紧张,像一只受惊的黑猫坐在刘警官的床边,观察着黑暗中的一举一动,生怕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窜出来。
“刘警官,敌人在外面,对吧?”
“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确认的犯人只有一个人,对吧?”
“的确,确认应该是男性,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从现场的布置,火石的摆放,按照刘警官的说法,当莫林第一眼看到我时,就确认了我的身份,于是派人暗中保护,如果说敌人在医院的外面,那这些石头是什么时候布置的呢?
因为从刘警官被折磨的时间算起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犯人都和刘警官待在一起还有刘警官的另一位同事,他完全没有这个时间,换句话来说,这些大批量的火石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布置结束的。
犯人的目标只有刘警官,而我正好和刘警官一个病房,再加上今天上午这层楼还是有人的而下午这层楼空空如也,说明犯人刻意的转移了这层楼的除我以外的所有人。
这还能说明什么?犯人不止一个,最起码有两个!他有内应,而且,就在医院里。
“两个人,一共有两个人!一个是主犯,另一个是内应!”
“你说什么?”
我第一次主动使用了通灵,我感觉身体变得飘忽,头像是被棍子搅的天翻地覆,有点恶心。
无数的场景在我脑内闪回,没错!这些凶杀案有一个共同点,受害者都曾经出入过这家医院!
我继续回想,头疼欲裂,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内将我活生生的撕开,我从床上跌下,蜷缩在地上,我尝试将这些场景细化,因为经过刘警官的解释,通灵并不是看到死者生前的回忆,而是直接到达当时的场景,所以可以看到常人无法看到的细节。
我没有经过训练,强行使用让我极其的难受,午饭翻涌而出,吐了一地,刘警官让我赶紧停下,但我必须要弄清楚!
画面逐渐清晰,这些画面的共同点在于,里面有一个共同的人,这人并非正在施暴的凶手,而是另一个人。
我缓缓站起身来,再次来到受害者的视角,这次看的极其的清晰!那张脸我有印象,我不敢相信,看到他脸的一瞬间,我快速的否定自己,强行切换场景,来到其他受害者的视角,那人穿着不同的衣服,不同的姿势,同一个表情……
瞳孔微缩,眼睛睁大,眉毛上挑,嘴角扯开露出一丝兴奋的微笑,兴奋,嘲弄,贪婪……
身体已经到达极限,而事实的真相让我有些恐惧,我不愿意面对,再次吐了起来,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会帮我们,如同两只小巧的金丝雀进入了混凝土浇筑的牢笼,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只蹦出来两个字——
会死!
这已经完全超脱了一个高中生所能承受的范围,而刘警官还在焦急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主任……”
房间是安静的,只剩下急促的呼吸,这三个字出现的时候没有人说话,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原因呢?
孙主任,刘警官的主治医师,他总是面带微笑,深受孩子们的喜欢,只要他出现,就代表有糖果可以吃。
他很出名,至少在这家医院,所有人见他都是面带微笑,护士们会芳心暗许,直到他笑眯眯的伸出带有戒指的手,他会给他的妻子带花,逢年过节除了花还会有蛋糕,这些事情都不奇怪,整个医院都知道。
他挂着那副微笑,从病魔的手中救回了多少人,但是……
他又亲手葬送了多少人呢……
“假的吧!一定是你看错了吧!”刘警官突然大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尤为恐怖,刘警官的语气带有质问,像是在审问一个犯人。
她第一次质疑通灵这个强大的能力,他不愿意相信,一个好父亲,一个好师长,一个好丈夫,会是,杀人魔的帮凶。
就连我……也不愿意相信。
现在能做的,就是通知莫林。
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了刘警官,她最后只能接受,我看了一眼手机,凌晨2点左右,我把刘警官背起,推开了厕所的门,她的双腿被折磨的无法行走,触目惊心。
我把刘警官安置好,关上了门,破坏了外面的门锁,只能从里面打开。
“刘警官,请你马上给莫警官打电话,除了我以外,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
据我推测,他的办公室是可以看到监控的,应该马上就可以过来了。
我换上自己的衣服,我知道赢不了,看看我打颤的双腿就能知道,但好歹我也是有超能力的,如果说让刘警官面对那些,不会太残酷了吗。
我自嘲的笑了笑,分明就是自不量力嘛,多管闲事了。
随即走出了病房的门。
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只有安全通道的标识还亮着,我左右看看,整条走廊很安静,声控灯一闪一闪的。
很安静,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我该怎么办,如果他真的来了,我该怎么办呢?
突然闪过一个黑影,那个黑影消失在走廊,我不敢追上前去,准确的说我一步都走不出去。
“叮——”
是电梯的声音,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两个人四目相对,纯白色的大褂,和那把亮闪闪的手术刀。
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就露出上面的眼睛,他站在原地不动,声控灯一盏一盏的熄灭,我盯着他的眼睛,或许是一种错觉,那眼睛如同饿狼,没有往日的温柔,留下来的只有狠厉!
我的双腿不自觉的退后,呼吸变得急促,看来,只能赌了!
“啪!”
最后一盏灯熄灭,突然外面狂风大作,眼前高大的男人一下子就挡住了我的视线,灯熄灭的一瞬间,我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是短暂的致盲,我的双脚离地如同失重的小球滑向了远处,他用膝盖猛击我的小腹,疼痛让我无法呼吸。
只能听到脚步声,随后感觉到重物的压迫,他横跨在我身上压的我无法呼吸。
惊恐!无助!只剩下拼命的摇摆,如同一只野兽一样丑陋的挣扎,我的眼角沁出泪水,然后沙哑的嘶吼!
无人的长廊,月光之下我看到他举起那把明晃晃的手术刀。
我拼命的求救,空荡荡的长廊,回应我的……只有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