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刚蹭过来，清栊身形一僵。
她猛地起身，一把将那团白猫拎到眼前，四目相对，“你身上怎会有明意的气息！”
白猫吓得浑身一哆嗦，毛都炸开些许，下意识地否认：“明意是谁？我不认识。”
清栊沉着脸，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她初时以为这白猫害了明意，但瞬间反应过来，这气息绝非简单接触几次就能染上。
白猫是明献的从兽。
明献，明意。
都姓明。
可据她所知。
尧光神君膝下仅有二子。
另一子名唤明心。
“还装？”
清栊声音冷了几分。
“明意是不是尧光山明氏宗亲？”
白猫本想继续嘴硬，可对上清栊的眼睛，它便知晓再多狡辩也无用。
何况，认下一个新身份。
总比真实身份被扒个底朝天要强。
它心虚地垂下眼，点了点毛茸茸的脑袋，声音细若蚊蝇：“明意……确实是明献的堂妹。”
得到这个答案，清栊心里五味杂陈，她松开手，任由白猫掉在地上。
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远了。
当初在花月夜把明意要过来，只是觉得那姑娘再待下去，怕是会被管事迁怒刁难。
后来在无归海，她就发觉明意总是有意无意地跟荀婆婆打听纪伯宰的事情。
尤其是守夜的时候，明意总不肯待在里屋，偏要一个人坐在外间吹冷风。
目光时常落在纪伯宰那扇紧闭的房门上，一坐，就是大半宿。
她原以为是小姑娘情窦初开，碍于身份不敢表露，便也未曾深究。
现在仔细回想。
越发肯定明意是明氏之人。
明意哪里是喜欢纪伯宰，分明跟这只白猫一样，是为了给明献寻找黄粱梦而来。
当初想要跟她走，怕也是因为在花月夜时，她与不休的谈话中提到了纪伯宰吧？
怪不得这白猫往她这边凑。
原来是认得她。
一直沉默的纪伯宰冷笑一声。
“我前脚在花月夜刚打发掉明意，你后脚就摸进了无归海，你们是以为我会在花月夜盘桓许久，觉得无归海中只有荀婆婆在，才这般鬼祟之事？”
他的声音里满是讥讽，平白被污蔑一通的怒火此刻尽数涌了上来。
“给明献下毒就是下作卑鄙，明献的从兽跑到别人家里偷盗黄粱梦，就不下作卑鄙了？”
被当场逮住，又被这般毫不留情地戳穿，白猫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但还是梗着脖子解释。
“我与明意根本不确定无归海中究竟有没有黄粱梦！今夜前来，除了继续找寻解药的下落，也是想确认清栊仙子是否如你所说，已然安然无恙。”
这话说完，清栊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明意对她虽有利用。
真心却也是有的。
纪伯宰可不吃这套，“想要黄粱梦？那就让明献亲自过来找我要！”
白猫眼睛一亮，“你真的有？！”
纪伯宰没有回答，而是一记手刀过去，拎着昏过去的它离开了竹楼，关在了地牢中。
等他再次回来，清栊这才得知，原来他身上的离恨天，竟是在沉渊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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