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你是来找它的吗？
明意脑中轰然一炸，一片空白。
浑身的血液都冲向头顶，又在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只余下一阵阵发麻的寒意。
完了。
二十七被抓了。
她心想。
她该怎么回答？
承认？还是否认？
否认，不过是自欺欺人。
纪伯宰既然让她来等，清栊仙子又直接点破，显然他们已经掌握了十足的证据。
明意僵在原地，喉咙干得发痛，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随即疑惑浮了上来。
清栊仙子说，明献是她的兄长？
这个认知让她混沌的思绪出现了一丝裂缝，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荒谬的恍惚里。
可现在，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
清栊仙子就站在门口，身形被门框切割，一半笼在阴影里，一半沐浴在天光下。
她只能在清栊的注视下，用尽全身力气，迟缓地，近乎绝望地点了点头。
承认的后果又是什么呢？
“仙子，对不起，我……”
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欺骗了你？还是对不起，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单纯无害？
清栊没有理会残缺的道歉，她的目光依旧落在明意脸上，像是要看清她藏着的秘密。
“明献真的中了离恨天吗？”
明意的心脏骤然紧缩。
二十七……连这个都说了吗？
也是，在纪伯宰手下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反正明献中毒一事也并非不可暴露。
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摊开在了清栊仙子面前。
二十七在他们手上。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事已至此，狡辩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她必须赌清栊仙子心中对她尚存一丝怜悯。
“是。”明意垂下眼，避开那道让她无所遁形的视线，“明献确实中了毒。”
而在清栊的眼中，明意的垂首、她的颤抖、她的承认，都成了她利用自己的铁证。
明意承认了此行另有图谋。
清栊的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的火气，更多的，是一种被愚弄后的不快与失望。
她想起自己将这个看似柔弱无助的少女从管事手中带走时的情形，想起她对自己露出的那种全然信赖的眼神，原来，一切都只是伪装。
“你的身份，纪伯宰查过。”
“你的背景干净得没有一丝一毫的问题，一个父母双亡，在底层挣扎求生的孤女。”
“莫非在青云大会之前，你与你的好兄长明献，便已经意图私入极星渊，所以才处心积虑，早早就为你安排好了现在这个天衣无缝的身份？”
明意本还想保留一点余地，解释自己如今身份的来由，解释事情并非她想的那样。
可当她对上清栊那双冰冷失望的眼眸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那种神情，不是单纯的愤怒。
而是善意被践踏后的寒心。
明意瞬间就明白了。
在清栊仙子看来，她当初那个将自己从管事手中带出来的举动，那个看似拯救她于水火的善行，根本就是一个自作多情的笑话。
她的一片好心，被自己当成了踏板。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