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房间，在地板上投下几道细长的光斑。穆瑞猛地从床上坐起，生物钟让他比闹钟醒得还早。他快速套上一件白色连帽卫衣和牛仔裤，走进卫生间洗漱，随后又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出。
客厅里已经飘起了早餐的香气。穆瑞的父母正围着餐桌忙碌，大姑爷和大伯坐在沙发上翻看报纸，大姑则在逗着趴在膝盖上的张睿。餐桌旁，穆瑶正和张磊抢着最后一个肉包，两个初一学生斗嘴的架势不亚于菜市场砍价。
“爸，妈，大姑爷，大姑，大伯，我今天有事，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穆瑞走到餐桌旁，顺手揉了揉妹妹穆瑶的头发。
穆瑶拍开他的手，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哥，你这急吼吼的样子，该不会是去见哪个女生吧？”
“小孩子家懂什么。”穆瑞敲了敲她的脑袋，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坐在角落的徐情文。她今天穿着淡蓝色连衣裙，正安静地喝着豆浆，听到这话时睫毛轻轻颤了颤，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放心，晚上准时回来。”穆瑞冲她眨了眨眼，拿起门口的背包转身出门。门刚关上，就听到屋里穆瑶夸张的叫声：“肯定是去见哪个美女！我赌五块钱！”
楼下早已停着两辆车。江北辰家的黑色轿车里，陈雨麟正扒着车窗朝他挥手，秦飞衍则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另一辆银色SUV是夜天澜家的，顾修诩探出头：“穆哥，就等你了！”
穆瑞拉开车门坐进后座，夜天澜立刻撞了撞他的胳膊：“听见没？你家小丫头都看透你了。”
“别贫。”穆瑞笑着推了他一把，“走了，去母校。”
两辆车缓缓驶出小区，沿着熟悉的街道往初中校园开去。路过街口的早点摊时，陈雨麟还不忘指着说：“记得不？以前早读课迟到，咱们总在这买煎饼果子，李老师抓着好几次。”
“何止好几次，”江北辰从前面回过头，“有次他老人家直接在摊前堵着咱们，结果那天全班早读都在听他训话。”
说笑间，车子已经停在了初中校门口。门卫大爷正坐在传达室里看报纸，见有人下车，立刻探出头：“哎哎哎，不是学校人员禁止入内啊！”
穆瑞走上前，笑着扬了扬下巴：“王大爷，您老身体一向可好？”
大爷推了推老花镜，仔细瞅了瞅，突然眼睛一亮：“这不是小瑞吗！哎哟，是你们几个啊！”他赶紧站起来拉开栏杆，“我身体好着呢，能吃能睡！你们这是……”
“回来看看母校。”夜天澜走上前，熟稔地帮大爷搬开挡路的拖把，“顺便看看老师们。”
“快进快进！”王大爷笑得合不拢嘴，“李老师他们估计这会儿都在办公室呢，快去快去！”
六人穿过操场，塑胶跑道还是熟悉的红色，篮球架却换了新的。陈雨麟忍不住摸了摸球架：“以前总在这打比赛，穆哥投三分绝杀那次，记得不？”
“怎么不记得，”秦飞衍点头，“你当时激动得把球鞋都甩飞了。”
一路说说笑笑地走到办公楼，刚上二楼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打印机的声音。推开门的瞬间，原本忙碌的老师们齐刷刷抬起头，看清来人后都笑了。
“这不是把我们办公室屋顶都快掀了的几个小子吗？”李老师放下手里的红笔，起身拍了拍穆瑞的肩膀，“怎么，今天刮的什么风，把你们给吹回来了？”
“想您了，就回来看看。”穆瑞笑着说，目光扫过办公室里熟悉的面孔——教初二物理的汤老师正对着电脑改卷子，教初三物理的孙老师在整理教案，还有当年总被他们气得掉眼泪的年轻班主任。
正说着，江北辰突然走到门口，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过两分钟，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抱着十几个纸箱走了进来，整齐地放在办公室门口。
“穆哥。”江北辰蹲下身打开最上面的箱子，里面是一束束包装精致的鲜花。
穆瑞拿起其中一束向日葵，走到李老师面前：“李老师，谢谢您当年没把我们几个开除。”
李老师接过花，眼眶有点发红：“臭小子，就知道说这话。看到你们现在好好的，老师就开心。”
其余几人也纷纷拿起花分给各位老师。夜天澜把一束康乃馨递给孙老师：“孙老师，当年总在您课上睡觉，对不住了。”
孙老师笑着摆手：“知道错就好，听说你现在英语进步不少？”
“那是，”陈雨麟凑过来，“天澜现在看英文小说跟看漫画似的。”
汤老师突然拍了拍穆瑞的后背：“穆瑞，我可知道你去年得了全市物理竞赛第一名。”
穆瑞挠了挠头：“还是您和孙老师当年打的基础好。”
“这小子，还是这么谦虚。”汤老师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几人围着老师聊了整整一上午，从高中课程聊到初中糗事，说到当年穆瑞带头给被孤立的转学生解围，夜天澜帮同学出头跟教导主任理论，江北辰偷偷给贫困生塞生活费，办公室里时不时爆发出笑声。
临近中午，李老师看了看表：“走，带你们去尝尝母校的饭菜，好久没吃了吧？”
“我带穆瑞去，”汤老师一把揽住穆瑞的肩膀，“这小子当年总在我课上问难题，今天得跟我多聊聊。”
穆瑞笑着被他拉走，其余几人也被老师们各自“认领”，浩浩荡荡往教师食堂走去。打饭时，食堂阿姨还笑着多给他们加了个鸡腿：“记得你们几个，以前总说我做的红烧鸡腿最好吃。”
吃完饭，六人主动拿起老师的碗筷去水池边清洗。李老师站在门口看着，欣慰地对旁边的老师说：“你看，这几个小子长大了。”
洗完碗走出食堂，穆瑞看了看表：“走，去小店看看。”
学校小卖部还在原来的位置，老板娘正搬着一箱饮料往货架上放。看到他们几个，立刻直起腰笑了：“哎哟，这不是穆瑞他们吗？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看您。”穆瑞走上前，顺手帮她扶了扶歪掉的价签。
“正好，”老板娘指了指墙角的几个大箱子，“帮我把这些货搬到仓库里呗？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搬不动了。”
陈雨麟夸张地往后退了一步：“老板娘，我们才刚回来，就给我们安排活儿啊？”
秦飞衍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废话，以前咱们不是天天帮老板娘搬货换冰棍吃吗？怎么现在怂了？”
“谁怂了！”陈雨麟立刻撸起袖子，“来，比比谁搬得快！”
两人抱起箱子就往仓库跑，穆瑞无奈地摇摇头：“咱们也搭把手。”
六个少年分工合作，没一会儿就把货搬完了。老板娘笑眯眯地从冰柜里拿出六瓶可乐，塞到他们手里：“拿着，解渴。”
几人接过来拧开就喝，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瞬间驱散了燥热。江北辰掏出手机扫了扫柜台上的收款码，直接转了六百块。
提示音响起，微信收款六百元。
老板娘听到提示音，立刻摆手：“哎哎哎，干什么呢？不用给钱！就算给，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没事老板娘，”江北辰笑着收起手机，“就当我们几个给您的‘进货基金’。”
老板娘还想推辞，被夜天澜推着往外走：“您就收下吧，我们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离开学校时，王大爷还站在门口挥手：“常回来啊！”
车子驶出校门，穆瑞回头望了一眼，教学楼顶的五星红旗在阳光下格外鲜艳。
一点多钟，两辆车停在了市中心的商场门口。几人刚走进大厅，江北辰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立刻接起，语气瞬间温柔：“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瑶琳婉委屈的声音：“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我都等好久了。”
“乖，我们这边事还没办完，估计要晚上九点以后才能回去。”江北辰耐心哄着，“回去给你带街角那家的小蛋糕，好不好？”
“真的？”瑶琳婉的声音立刻亮了起来，“那我要草莓味的！”
“没问题。”江北辰挂了电话，无奈地笑了笑。
他刚放下手机，夜天澜的手机就炸响了，接听后，宋玖凝的声音几乎要穿透听筒：“夜！天！澜！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夜天澜赶紧把手机拿远了点，等她吼完才慢悠悠地说：“晚上九点以后，急什么。”
“死外面吧你！”宋玖凝愤愤地撂下一句，直接挂了电话。
顾修诩的手机紧接着响起，他走到一旁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不是说好今天陪我的吗？”
“抱歉啊，临时跟穆哥他们聚聚，”顾修诩放低声音，“回去一定好好陪你，嗯？”
“好吧，那我等你回来。”
最后响起的是穆瑞的手机，徐情文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巴巴的鼻音：“穆瑞，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估计要九点以后，”穆瑞放柔了语气，“乖乖在家等我，嗯？”
“哦，好吧。”徐情文小声应着，轻轻挂了电话。
陈雨麟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啧啧啧，你看看穆哥和北辰家的，再看看天澜家的，这差距也太大了。”
夜天澜抬脚就踹了他一下：“这叫个性，你个单身狗懂什么？”
“衍衍，你看他！”陈雨麟捂着胳膊躲到秦飞衍身后，委屈得像个受气包。
秦飞衍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啦，别闹了。”
六人在商场里闲逛，走到电玩城门口时，陈雨麟突然停下脚步：“哎，进去玩玩？”
穆瑞抬头看了看熟悉的招牌，笑着点头：“走。”
刚进门，夜天澜就拉着穆瑞往赛车游戏机前走：“穆哥，当年你总赢我，今天再比一场？”
“奉陪到底。”穆瑞坐进驾驶位，熟练地投币、踩油门。
引擎轰鸣声响起，两辆车在屏幕上飞驰。陈雨麟和秦飞衍站在旁边加油呐喊，江北辰和顾修诩则被抓娃娃机吸引了过去。
“多大了还玩这个。”陈雨麟凑过去调侃。
“要你管。”江北辰头也不抬地操纵着摇杆，“有种你试试。”
最后穆瑞以一个车身的优势赢了比赛，他拍了拍夜天澜的肩膀：“看来还得再练练。”
“等着，下次一定赢你。”夜天澜不服气地说。
“来比比谁抓的娃娃多？”穆瑞走到娃娃机前，挽了挽袖子。
几人立刻分成三组开始比拼。一直到傍晚五点，战绩出来了：穆瑞三个，江北辰四个，顾修诩和夜天澜各两个，陈雨麟一个，秦飞衍居然抓了五个。
“还是老秦厉害。”穆瑞笑着鼓掌，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江北辰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让保镖把娃娃送到车里，几人则往商场外走。
“去吃老地方？”穆瑞提议。
“必须的！”陈雨麟立刻响应，“那家水煮鱼，想了好久了。”
他们说的“老地方”是一家藏在巷子里的川菜馆，初中时总在这儿聚餐。老板看到他们，老远就打招呼：“哟，小伙子们又来了！还是老样子？”
“对，水煮鱼、麻婆豆腐、回锅肉……”穆瑞报着菜名，都是以前常点的。
陈雨麟还不忘加一句：“再来两箱啤酒！”
六人围坐在圆桌旁，边吃边聊，从高中的趣事说到未来的打算，啤酒瓶空了一排又一排。不知不觉就到了八点多，几人都有些醉醺醺的。
“我……我没醉……”陈雨麟拍着桌子，舌头都有点打结，“再来……再来一瓶……”
夜天澜半伏在桌面上，手中紧握着一瓶啤酒，略显醉意地嘟囔着：“雨麟啊雨麟，你这个没用的家伙！”
“行了，该回家了。”穆瑞扶着他站起来，“再喝就真要被家里人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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