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萌萌刚走出医务室，就见招待室的门开了。
总司令陪着那位银发老人出来，杨教官和林教官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看样子谈得很顺利。
老人伸出手，与总司令握了握，指尖在对方手背上轻轻点了两下，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那我就先告辞了，合作的事，后续会让助理跟进。”老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慢走，期待我们的合作。”总司令笑着应道。
老人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拉开车门的瞬间，目光突然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医务室门口的田萌萌身上。
他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像冬日湖面冰层下的暗流，看得田萌萌心头一紧。
她慌忙低下头，转身就往宿舍走，脚步快得像在逃。
路过休息室时，玻璃墙后的动静清晰可闻。舒雨最先瞥见她的身影，立刻挥了挥手：“萌萌，你的手没事了吧？”
田萌萌脚步没停，只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没事。”
“下次接水可得小心点，热水烫着可不是闹着玩的。”陆明阳也跟着叮嘱了一句，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能量棒。
“好。”田萌萌头也不回，声音轻得像风，“我先回宿舍了。”
玻璃墙后的众人面面相觑。翔空摸着后脑勺，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们有没有觉得，田萌萌今天怪怪的？刚才在医务室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跟丢了魂似的？”
“有吗？”屠屠漫不经心地回道，“我看她就是被烫到了有点郁闷，你想太多了。”
“可我真的觉得……”翔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肖邦拍了拍肩膀。
“行了，回去歇会儿吧。”肖邦指了指墙上的挂钟，“下午还有机甲模拟训练，再不补觉，待会儿该打盹了。”
众人陆续起身离开休息室，玻璃墙上映出他们勾肩搭背的身影。
翔空最后一个走，临出门前又回头望了眼田萌萌消失的方向，阳光落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却没留下她的影子，只有风卷起的几片落叶，在地面打着旋儿。
田萌萌的宿舍里，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她坐在床沿，盯着手背上那片淡红色的烫伤，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床单。
刚才老人那个笑，像根细针，扎破了她强装的镇定。
床头柜上的通讯器突然亮起，是田奈奈发来的消息：【任务结束，半小时后到你宿舍。】
田萌萌盯着那行字，忽然抓起枕头捂在脸上，肩膀微微颤抖起来。窗外的风穿过走廊，吹得窗户“咔哒”响了一声，像谁在门外轻轻叩门。
田萌萌猛地站起来，看清来人是田奈奈，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去，一声带着哭腔的 “姐” 在喉咙里打了个颤，才终于挤出来。
她攥着田奈奈的衣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今天好像看见我了。”
田奈奈反手握住她发烫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别担心，有我在，他动不了你。” 作战服上还沾着野外的草汁，却不妨碍她语气里的笃定，“当年答应过你妈妈，要护你周全。”
“可是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田萌萌的声音发飘，眼前总晃着老人镜片后那抹深不见底的笑，“星耀集团明明靠着垄断能源赚得盆满钵满，犯不着跟我们这种基地合作。”
“我刚刚在指挥台得到消息，” 田奈奈拉着她坐到床边，“他想跟基地达成能量晶石的长期合作，说是可以开放他们在撒哈拉沙漠的秘密矿脉。”
田萌萌猛地抬头：“他那样的人怎么会主动提出合作？一定有阴谋！”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为了让我们无法拒绝，他还送了一批晶石过来。” 田奈奈从口袋里掏出个透明密封袋，里面装着三枚鸽子蛋大小的能量晶石，幽蓝的光透过塑料袋映在墙上，“刚刚袁辰昊检测过，纯度高达 92%，比辉耀能源提供的还要好。”
她叹了口气，“杨教官和总司令都觉得，现在基地缺晶石，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我还是不相信他有这么好心。” 田萌萌把脸埋进膝盖，声音闷闷的，“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别的目的把基地拖进泥潭。”
“好了，别多想了。” 田奈奈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我已经让翔天去查星耀集团最近的资金流向了，总会露出马脚的。”
她扯了扯被田萌萌攥皱的衣角，“先好好休息，下午的机甲模拟训练还要考新战术呢，你想让翔空那个家伙超过你？”
提到翔空，田萌萌的肩膀终于松动了些。她想起早上那两个爆栗，嘴角不受控制地弯了弯，又很快抿紧：“他才超不过我。”
“这就对了。” 田奈奈站起身，顺手把窗帘拉开一条缝，让阳光漏进来一小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我们姐妹俩在一起，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田萌萌望着墙上那片跳动的蓝光，突然觉得手背上的灼痛好像真的减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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