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恒通物流仓库时，田萌萌的后背已沁出冷汗。刚才管理员的追问像警钟，敲碎了她侥幸的念头， 田振华对实验室的保护远比想象中严密，任何疏漏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她沿着围墙快步离开，梧桐叶在脚下碾出细碎的声响。口袋里的金属盒硌着腰侧，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张助理的话：“姜院士总说，研究落入坏人手里会出大事。”
外婆毕生心血绝不能成为田振华的凶器，这个念头像火钳烫着她的神经。
回到星耀大厦地下停车场，田萌萌没有立刻上楼。她坐在车里翻出那份送货单复印件，指尖划过 “低温保存箱配件” 几个字时突然顿住，上周审核实验室预算时，她见过同款设备的采购记录，标注的用途是 “样本冷冻存储”，但规格远超普通实验室需求。
“普通耗材何必用恒通物流？” 她对着方向盘喃喃自语，突然想起李博士办公室的日历上，每周三下午都用红笔圈着记号。而恒通物流的送货时间，恰好也是每周三。
第二天一早，田萌萌特意提前半小时到公司。她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李博士办公室，眼角余光瞥见他正往公文包里塞蓝色的门禁卡，那是实验室的一级通行证，比普通研究员的卡片多了道金色纹路。
“李博士早啊，这份设备验收单需要您签字。” 她把文件推过去，钢笔递得稍慢了些。李博士签字时，她清楚地看到门禁卡上印着编号 “L-07”。
接下来的两天，田萌萌借着汇报工作的名义，摸清了李博士的作息：每天午休时会去地下一层的咖啡室，而且总把公文包放在靠窗的座位上。周三当天，她特意换上米白色套装，化了淡妆，看起来像刚参加完商务会谈。
十二点十五分，李博士果然提着公文包走进咖啡室。田萌萌端着两杯拿铁走过去，故意脚下一绊，热咖啡大半泼在了李博士的衬衫上。
“对不起对不起！” 她慌忙拿出纸巾去擦，另一只手趁乱从公文包里抽出蓝色门禁卡，迅速塞进自己的西装内袋，同时将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空白卡片塞了回去。
“没关系没关系。” 李博士手忙脚乱地擦拭着，丝毫没察觉异样。等他去洗手间清理时，田萌萌早已拿着门禁卡跑到消防通道，用手机拍下卡面信息，再将卡片放回他的公文包 —— 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
当天下午三点，恒通物流的货车准时停在实验室后门。田萌萌穿着提前备好的白色大褂，戴着口罩和帽子，手里捏着伪造的配送单，跟着搬运工混了进去。走廊里的虹膜扫描仪发出红光，她微微侧头，用特制的隐形眼镜骗过了识别系统 —— 这是她托特殊事件处理部的旧同事弄到的装备。
生物实验室比想象中更大，负三层的空间被分割成数十个隔间。田萌萌按照门禁卡上的编号找到 L 区，这里的门牌上写着 “基因重组实验室”。她刷卡进去时，冷风机的嗡鸣声突然变调，墙上的警报灯闪了两下又熄灭 —— 是李博士的权限起了作用。
实验室中央的培养舱里，漂浮着十几个青少年的身影，他们的胸口都插着透明导管，绿色液体顺着管子流进旁边的仪器。田萌萌的目光扫过操作台上的文件，“跨物种能量适配实验第三阶段” 几个字让她浑身冰凉！
更让她心惊的是，文件末尾签着田振华的名字，日期就在外婆去世后第三天。旁边的电脑屏幕上，正实时显示着失踪青少年的名单，最新一条记录是昨天新增的三个名字。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脚步声。田萌萌迅速将文件拍下，躲进通风管道。她看到莫雷跟着李博士走进来，黑色斗篷扫过培养舱时，舱内的少年突然剧烈挣扎，导管里的液体瞬间变成深红色。
“这批实验体的基因排斥反应比预想中强烈。” 莫雷的声音像冰锥刮过金属，“让田振华加快能量晶石的供应，下周必须完成次元通道的能量测试。”
通风管道里的灰尘呛得田萌萌直咳嗽，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发出声音。
直到确定实验室的人都离开，田萌萌才从通风管道爬出来。她的白大褂沾满灰尘，手心全是冷汗，但握着手机的手却异常坚定 ，里面存着足以让田振华和莫雷身败名裂的证据。
走出星耀大厦时，夕阳正将天空染成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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