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暗伤**
翯溯在深渊之主湮灭的第三日咳了血。
银蓝色的神血落在雪白的帕子上，像极了一朵绽开的琉璃百合。她平静地合拢掌心，冰元素流转，帕子便化作细碎的雪沫消散在风中。
——不能让钟离知道。
她拢了拢衣襟，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心口。那里原本狰狞的冰裂纹已经淡了许多，可内里的衰竭却愈发严重。雪神权柄的反噬像一场永不消散的风雪，日夜侵蚀着她的神魄。
“翯溯大人。”甘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您要的瑶光滩地脉报告整理好了。”
“放在桌上吧。”她起身时晃了晃，又很快稳住身形，“谢谢。”
小麒麟放下卷轴，欲言又止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您…需要请白术先生来看看吗？”
“不必。”翯溯笑了笑，“只是有些累。”
甘雨离开后，她展开卷轴，指尖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深渊的污染虽已清除，但地脉的损伤仍需百年才能恢复。她轻轻叹了口气，冰蓝色的神力自指尖渗出，悄无声息地渗入纸页——她在修改数据，将地脉衰变的速率下调了三成。
这样，钟离就不会察觉异常。
##**（二）疯魔的绳索**
钟离知道她在撒谎。
他站在回廊的阴影处，看着书房内翯溯单薄的背影。她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半边脸颊，可他仍能看清她指尖的颤抖——她在疼，而且疼了很久。
岩元素在掌心凝聚又散去。
他想冲进去，想用最粗暴的方式检查她每一寸经脉，想把她锁在怀里直到那些该死的冰裂纹彻底消失——可最终，他只是转身离开，指节攥得发白。
不能吓到她。
不能像上次那样，失控到差点用岩牢将她囚禁。
他走进厨房，从柜子里取出新买的蜂蜜。杏仁豆腐要加双份糖，她最近怕苦。
##**（三）触碰**
夜深时，翯溯被心口的刺痛惊醒。
她蜷缩在床榻内侧，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冰元素在体内失控地奔涌，像是千万根针顺着血脉游走。冷汗浸透了雪绸寝衣，黏在背上冷得刺骨。
“疼为什么不说？”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她猛地僵住。钟离不知何时醒了，鎏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亮得骇人。他的手掌已经贴上她心口，岩元素力如熔岩般灌入，强势地镇压那些暴走的冰霜。
“我…没事……”她试图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按在枕上。
“撒谎。”他声音沙哑，另一只手掀开她衣襟。月光下，那些淡化的冰纹正泛着诡异的蓝光，像是有生命般在她皮肤下蠕动，“反噬加重了，是不是？”
翯溯别过脸，沉默。
钟离突然俯身，唇瓣贴上她心口最深的裂痕。炙热的吐息烫得她一颤，岩元素力通过这个近乎虔诚的吻源源不断渡入。
“别……”她慌乱地去推他肩膀，“会伤到你……”
“那就伤。”他抬头，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偏执，“疼是你的，疯是我的——很公平。”
##**（四）占有**
那夜之后，钟离的疯魔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不再用岩障封锁她的行动，却开始用更隐秘的方式宣告占有——
她的茶盏永远是他亲手泡的，杯底藏着微型玉璋护盾；她的外袍内衬绣着岩纹，每一针都融了他的神血；甚至当她与仙人议事时，移霄导天真君总会突然打个喷嚏：“奇怪，总觉得被什么盯着…”
翯溯哭笑不得，却也在这样的“监视”中品出一丝甜。
直到某个月夜，她在藏书阁查阅古籍时，被一双手从后方揽住腰肢。
“找到你了。”钟离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嗓音低哑，“三更半夜，在这里做什么？”
她下意识合上手中的《神魄嫁接术》，却被他抢先抽走。书页哗啦啦翻动，最终停在一幅插图上——双生花，并蒂莲，一株枯萎，一株盛放。
“翯溯。”他念她名字的语调让她心尖发颤，“解释。”
##**（五）双生**
“只是理论。”她轻声说，“雪神与花神本就有共生之能，若将我的神魄暂时寄存在你体内……”
“然后呢？”他捏着她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你日渐虚弱，直到变成没有意识的冰雕？”
鎏金瞳孔竖成一线，那是龙怒的前兆。翯溯突然意识到，他在害怕——怕到连神力都开始暴走，玉簪在她发间嗡嗡震颤。
“我不会死。”她捧住他的脸，拇指抚过那枚滚烫的神纹，“我只是…需要时间。”
钟离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将她打横抱起。
“你要做什——”
“夫妻之实。”他踹开寝殿的门，声音沉得发狠，“既然理论不行，就用最原始的方法。”
##**（六）神婚**
翯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钟离。
素日克制的神明撕去了温文尔雅的假面，岩元素力如熔浆般在室内流淌。他咬她后颈的力道像是要刻下烙印，掌心贴着她心口输送神力的动作却又温柔得令人心碎。
“感受我。”他在她耳畔命令，尘世之锁的链条不知何时缠上了两人手腕，“每一寸温度，每一次心跳——记住是谁在暖着你。”
冰与岩的元素在交融中爆发出璀璨光华。翯溯在灭顶的浪潮中恍惚看见，自己心口的冰纹正被金褐色的岩脉一点点填补，如同干涸的土地逢了甘霖。
钟离吻去她眼角的泪，将颤抖的指尖按在自己心口：“现在，你的疼是我的了。”
##**（七）朝暮**
翌日清晨，甘雨抱着文书叩响寝殿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差点摔了卷轴——
向来端庄的翯溯大人披散着长发坐在窗边，颈侧满是暧昧红痕；而素来克制的帝君正单膝跪地为她穿袜，玄色衣袍下隐约可见几道冰晶划出的伤口。
最惊人的是，翯溯心口若隐若现的冰裂纹，竟有三分之一化作了岩金色的脉络！
“今日的会议…”甘雨结结巴巴地后退，“我、我让刻晴大人主持！”
门关上后，翯溯无奈地瞪了钟离一眼：“你故意的。”
“嗯。”他坦然承认，指尖抚过她锁骨上新生的岩纹，“现在全璃月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她忽然想起昨夜情动时，他在她耳畔说的那句话——
**“自厌者要学会被爱…就从接受我的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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