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点，燕昭才终于洗漱好，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却一点睡意没有。

其实对于顾子尧，他死不死的，燕昭不是在意，只不过自己医生的身份与生俱来的职业道德感不允许顾子尧就那么死。

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两个药瓶，往手心倒了倒，倒出一大把安眠药和褪黑素，燕昭没有犹豫直接吞了下去。

药物带来的作用，让他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哪怕副作用会让他更加难受。

第二天，生物钟准时将他叫醒，褪黑素加安眠药的副作用以及四个小时的短睡眠，让燕昭感觉自己的头要炸了，但还是换好衣服开车去了医院。

挂上职业假笑应付了一众病人和同事之后，燕昭才坐在办公室里，将眼镜摘下，松了口气，只是没让他松快两秒，负责顾子尧那间病房的护士就急跑过了喊他，“燕医生，70号床的病人闹起来了。”

燕昭认命的把眼镜戴好，跟着护士去了顾子尧的病房。

正如护士说的那样，顾子尧穿着一身病号服站在床上，手上拿着不知道哪里顺来的水果刀，胡乱的挥舞着，吓得其他的护士和医生不敢乱动。

燕昭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就这么冷冷的看着顾子尧发疯。

看到燕昭，顾子尧就像是找到了锚点，“燕昭你这个骗子，我活不了了对不对，老师赶不回来，你也救不了我。”

“顾子尧你也是学医的，你应该知道手对于肿瘤科医生来说多么重要，不要胡闹。”

燕昭没有正面回答顾子尧的话，只是叫他将手中的刀放下。

顾子尧：“燕昭，你别和我说些有的没的，你现在连骗我都不骗了是吧。”

燕昭：“你的手术安排在明天，即使老师不在，我也能保下你这条命。”

燕昭这句话像是给顾子尧打了一针镇定剂，他慢慢地平和下来，燕昭伸手夺过顾子尧手上的刀。

只要认识燕昭的人，都坚信一句话，“燕昭无所不能”，因为和燕昭认识开始，他们从没有见到到燕昭失败。

对于顾子尧来说，有没有老师回来参与他的这场手术并不重要，他如此彷徨的原因不过是燕昭没有给他一个确切的回答。

或者说，比起自己能不能活，在顾子尧眼里，“燕昭无所不能”更加重要。

被夺过刀之后，顾子尧的理智才慢慢回笼，看着燕昭冰冷的神色，变得有些胆怯。

他靠近燕昭，想要拉住他白大褂的衣角，被燕昭躲开。

顾子尧讷讷的扣着自己的手，一米八几的男人此刻看起来格外的无助，“阿昭，是我错了，你别生气。”

燕昭睨了他一眼之后，没有将多余的眼神再分给他，“比起和我道歉，你更应该和他们道歉，他们辛苦读书十几年，来到这里是为了实现自己治病救人的理想，不是陪着你发疯的。”

说完，燕昭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剩下的医护人员当然没有想听顾子尧和自己道歉的癖好，在他们心里，只要顾子尧不发疯，他们就已经可以说是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