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大计算机实验室的灯光在深夜依然明亮。齐墨揉了揉酸痛的颈椎，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凌晨1:27。窗外的秋雨已经下了整整三个小时，敲打着玻璃发出规律的声响。
手机屏幕亮起：
「还在实验室？——Y」
齐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快速回复：「最后一段代码，半小时后回。」
消息显示已读，但对方没有立即回复。齐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陆子野肯定又熬夜写歌了。自从两人分别进入B大和音乐学院后，这种隔着两条街的"异地恋"已经持续了三个月。
保存好程序，齐墨收拾背包时发现伞忘在了宿舍。他叹了口气，正准备冒雨冲回去，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请问齐墨同学还在——哦，在这呢。"
熟悉的嗓音让齐墨猛地抬头。陆子野靠在门框上，头发滴着水，黑色皮衣肩头湿了一大片，手里晃着两把伞。
"路过你们学校便利店，看到这把伞特别适合某个总是忘带伞的书呆子。"他走进来，随手将一把印着"Hello World"程序代码的透明伞扔给齐墨，"结果结账出来就下雨了，真是——"
齐墨吻住了他。这个吻带着雨水的气息和实验室空调的凉意，陆子野的嘴唇却温暖干燥。分开时，两人都微微喘息。
"这是'谢谢'的意思？"陆子野挑眉，手指玩弄着齐墨的衬衫领口。
"这是'我想你了'的意思。"齐墨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耳朵泛红，"你不是说今晚要赶编曲作业吗？"
"写完了。"陆子野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U盘，"想给我家程序员大人第一个听。"
齐墨接过U盘插入电脑。前奏响起时，他立刻认出了那段旋律——是他们初遇那年，陆子野在天台弹给他听的《逆向行走的钟》的变奏版。原本叛逆的曲调变得温柔缠绵，间奏里甚至加入了齐墨当年在音乐教室随口哼唱的片段。
"这是..."
"《顺向和弦》，"陆子野从背后环住齐墨，下巴搁在他肩上，"专门写给某个改变我人生轨迹的好学生。"
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两人脸上，齐墨注意到陆子野眼下淡淡的青黑："你熬了多久？"
"三天？四天？"陆子野满不在乎地耸肩，"值得。下周学院原创音乐会展演，我报了双人组。"他突然咬住齐墨的耳垂，"缺个钢琴伴奏。"
齐墨僵住了："我？不行，我只会基础——"
"你十五分钟就能背下圆周率后五十位，"陆子野的呼吸热热地扑在耳际，"练了三周的曲子你说不会？"
"你监视我练琴？"
"叫关心。"陆子野轻笑，"宿管阿姨都夸你弹得好了。"
齐墨转身面对他："为什么非要我去？音乐学院那么多专业钢琴手..."
陆子野的眼神突然变得认真："因为这首歌是我们的故事。"他拉起齐墨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感觉到了吗？每次想到要和你同台，它就跳得像个第一次约会的高中生。"
雨声中，齐墨听见自己心跳的共鸣。他慢慢点头："我需要再练习一下转调部分。"
陆子野欢呼一声抱起他转了个圈，撞翻了旁边的椅子。警报声突然响起——是齐墨的代码运行完毕的提示音。
"等等，这个声音..."陆子野盯着屏幕，"你拿我们的初遇日期当警报铃声？"
齐墨慌忙去关程序："随机生成的数字组合..."
"撒谎。"陆子野得意地戳他发烫的脸颊，"齐大学霸也会做这种浪漫的傻事。"
回公寓的路上，两人挤在一把伞下。陆子野突然说："我爸下周要来听展演。"
齐墨脚步一顿："他知道...我们的事？"
"嗯。"陆子野收紧搂着他腰的手，"他说'如果是那个让你考进前50的齐墨，我没意见'。"
雨势渐大，但齐墨心里某个角落突然放晴。他想起高三毕业那天陆子野在天台上说的话——关于逆向行走的钟终于找到正确频率的故事。
"陆子野。"
"嗯？"
"我爱你。"
伞突然倾斜，陆子野在雨中吻住他。远处，B大和音乐学院的灯光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温柔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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