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 4

宴会刚刚结束，夜色静谧，宫灯如昼。

雍正拉着清清的手一路回了养心殿，途中几次回头看她，眼神里都是宠溺与疲惫交织的柔光。清清被握着的手指微微发热，脸颊也泛着宴席上的余红。

刚进养心殿，清清便停住了脚步，睫毛轻颤地看向雍正：“夫君，你等一下，我去小厨房，面我之前已经弄好了，只差最后一步了。”

雍正皱眉，语气略带不舍地道：“清清，让别人去弄吧，你累了一晚。”

清清轻轻摇头，嘴角弯起：“不行，今天这碗面，我必须亲手做。别人做出来的就没有意义了。你等我片刻，好不好？”

雍正见她眼中含着认真和一点小小的期待，也就无奈地点头：“快些，别累着。”

清清点点头，唤来平平和嬷嬷，转身去换了一身素净的小厨房衣衫，然后快步离开。走前，还不忘朝雍正挥手。

雍正换了常服，坐在桌边，手里翻着一本《诗经》，可一页都读不进去——脑子里都是清清今晚的笑容。窗外夜色沉静，宫灯映着他清瘦却俊朗的侧影，他不知自己竟有了等一个人做饭的习惯。

约莫半个时辰后，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清清小跑在前，身后是平平小心翼翼端着的那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夫君！”她轻轻唤了一声，脸上带着小骄傲，“你看，我做的寿长面——只有一根，足足一米长呢！”

雍正放下书，站起身来，接过她手里的碗，低头一看，果然只是一根极长的面条，汤清如玉，面如丝线。

“这是五岁开始练的手艺，”清清眨了眨眼，“我祖母说，逢宴必有长寿面，我想着今天我们并肩坐在龙椅上，像成亲一样，那就该吃一碗‘寿面’，象征着我们长长久久。”

雍正笑着握住她的手：“我们一起吃。”

两人挨坐在桌边，面对这碗面，一人一筷，小心翼翼地夹着不愿断。整个过程温柔无声，满是默契。

吃完后，清清靠在他肩头：“我祖母总说，面不能断，情也不能断。”

雍正轻轻把她搂在怀里，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不会让它断的。”

窗外，月色正好，银辉铺在宫墙飞檐之上。

他们靠坐在檀木榻上，清清窝在他怀里，望着窗外的月光，低声说起小时候在西南的事。雍正则耐心听着，偶尔应一两句，却眼神一直不离她的脸。

“夫君，”清清忽然问，“你有没有哪一刻，觉得当皇帝其实……挺孤单的？”

雍正一愣，随后点头：“很多时候都孤单，但现在不孤单了。”

清清回头望他：“是因为我吗？”

“嗯。”雍正抱紧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侧：“你在，我才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月色被宫灯衬得柔和，风静云轻，这一夜，没有朝堂的权谋，没有后宫的暗流，只有皇帝和他心中的女子，共享一碗长寿面，一段长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