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黯
第一个番外,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磕这俩。
紫檀木镜架上的铜镜蒙着层薄尘,魏晟抬手欲拭,指尖刚触到镜面,就见镜中映出的人影变了模样——那人垂着眼捻着鬓发,雪色的发丝从指缝间漏下来,衬得眼瞳红如淬血,分明是黯晟的模样。
“他又在院外折梅了。”镜中人开口,声音裹着冰碴子,尾音却勾着丝甜,“那支红梅开得比你案头的好看,阿晟是不是也想让他送进来?”
案上的青瓷砚台突然翻倒,墨汁泼在宣纸上,漫出的黑渍里,竟混着点暗红——是黯晟昨夜碾碎的梅蕊,他说要让“不该有的颜色”融进魏晟常用的墨里。
黯晟已无声无息地站在魏晟身后,白发垂在魏晟颈侧,像落了场细雪。他指尖捏着枚刚折的红梅,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却被他捏得渗出汁液:“你昨天看他的眼神软了。”红瞳盯着魏晟耳后,那里有颗极淡的痣,是只有他能看清的印记,“他配吗?配看你这双蓝眼睛?”
魏晟侧过脸,黑发滑落肩头,蓝瞳冷得像结了冰的湖。他想推开黯晟,掌心却被对方攥住——黯晟的指尖带着梅汁的黏腻,按在他手背上,力道重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疼吗?”黯晟低笑,白发扫过魏晟的脸颊,“疼就对了。这样你就不会忘了,只有我能碰你。”他忽然俯身,红瞳凑近魏晟的蓝瞳,像野兽盯着猎物,“就像上次他送你砚台,你没扔,我就把砚台砸了,碎片埋在你窗下——现在那里长出了青苔,就像他永远只能在暗处看着你。”
窗外传来折枝的轻响,黯晟的红瞳瞬间眯起。他从袖中摸出个银笼,里面关着只翅膀受伤的青鸟——是刚才落在院墙上,想往屋里飞的。青鸟的羽毛沾着血,是黯晟用石子打中的。
“它想进来给你报信。”黯晟提着银笼在魏晟眼前晃,红瞳里映着青鸟挣扎的影子,“阿晟要是嫌它吵,我就把它的羽毛拔下来,混在你磨墨的水里,这样你写字时,就像有他的东西陪着你了。”
魏晟终于开口,声音冷得能冻裂玉石:“够了。”
黯晟却笑得更疯,突然将银笼塞进魏晟怀里。冰凉的铁笼触到衣襟时,魏晟下意识后退,黯晟趁机扣住他的腰,迫使他贴向镜面——镜里的画面诡异又和谐:魏晟的黑发与黯晟的白发交缠,蓝瞳的清冷撞进红瞳的疯魔,像墨滴入雪,又像血融于冰。
“你看,我们这样才好看。”黯晟咬了咬魏晟的唇角,声音黏在他唇齿间,“他的红梅再艳,有我这头白发衬你好看吗?他的眼神再热,有我这双红瞳里的你真切吗?”
铜镜上的薄尘被两人的气息熏得温热。魏晟看着镜中交叠的人影,忽然觉得那红瞳里的自己,竟比案头的墨还要浓——黯晟是他藏在影子里的,是那个他的人生里,唯一撕不掉的、带着血腥气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