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为一推开门,腿忽然一软,“咚”一声差点跪倒在地。“小叔!”任舒云惊呼着冲上前,一把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任为单手撑在墙上,紧闭双眼摇了摇头,“啧,没事...我真没事。”他说得含糊不清,像嘴里含了块糖。说完,他拖着步子朝卧室挪去,脚下虚浮得像个醉汉。
任舒云犹豫地松开了拽着任为衣角的手,还是有几分不确定。果然,就在她放手的瞬间,“砰”的一声闷响传来——任为毫无预兆地向前栽倒。
“!”任舒云慌忙又伸手去捞。
感冒加上一夜未眠,结果又听到舒舒被欺负,那确实够累了。。。
“小叔你…”任舒云双手架着他,但是一个未成年人怎么架的动一大老爷们。过了半晌,他都没反正她应。“你好重啊。”她不满的嘟囔。
还是没反应。
任舒云有点慌了。“叔,我、…你先坐着我打个120…”任舒云想把手抽开。
这下终于有反应了:“小叔好累…嗯,让我抱一会,再抱一会儿…”
他抱得好紧,嗯,完全抽不开身。
累是因为我吗?我对于生父生母的反应?任舒云情绪也莫名低落起来。 糟糕,像是夜晚那样,她的情绪也快蔓延了。
这几天围绕在他们身边的完全是沉寂,孤寂…和寂寞沾边的所有东西。
或许有时对方会如鲜艳的色彩般出现在黑白的世界,但是那么短暂,像是一种毒,见了,还想永远在一起。
“今天的事…你怪我吗?”任舒云低低的问。
“我太冲动了…我、我不该动手的,我知道这其实是我的错,但是…我,控制不住。”
“小叔,你,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你默认了,对,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睡着了?还是什么?不过因此,任舒云越发大胆起来“但是打的我好爽,就是…虽然他打我也很痛,但是我打的很爽诶。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就是…很纯粹很刺激真的能让我放松下来。”
“所以,别再戴面具了,好吗?”任为沉声开口,带着哀求,或者小心翼翼,或者疲惫……不清楚。
任舒云僵住了。
他知道?他都知道?那她那么努力的去装算什么?什么?不对吧。不对…
“我知道,我都知道…舒舒有关于你的我都知道。”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似的,声音又传来了。
“你知道为什么不拆穿我?
为什么要任由我装的天真可爱?
为什么…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任舒云声嘶力竭的追问着。
她该是这个反应吗?怎么会这么激动呢?为什么呢?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例如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结果…是井底之蛙。
任为被她推到在沙发上,仰着头看她“舒舒,冷静一点…乖…”眼中是平静,毫无波澜。
任舒云快被这个反应惹毛了。她深呼吸,尽力冷静,一切情绪喷涌而出,就在上一刻,那么突然。
一滴一滴的泪砸在任为胸口,任为叹口气“嗯…不哭了…不哭有糖吃,乖舒舒,乖…”任舒云被抱着,啜泣着,但是与以往不同,她真的放松了。
“其实…你母亲说过一句话。”任为一边有节奏的拍着任舒云的背,一边叙述着“她说,这句话她是不希望舒舒能听见的。她还蛮喜欢活着,至少要和舒舒爸爸一起活下去。嗯…
如果不在了,这句话就和舒舒说。
[要好好听小叔的话,要好好学习,长大后学个能力强点的本领,能保护自己的]
[棉花糖妈妈还想吃…你爸爸也是,每年祭祖,记得带两个香草味的过来,哦对了,也带个巧克力味的吧……爸爸妈妈一起吃,我们也想尝尝是什么味道,能让你……]
最后几个字没说出来,肾上谢素的功能就过了。
……
最后的几个字,任舒云没法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