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伟大领袖说过,鸡蛋因适当的温度而变化为鸡,但温度不能使石头变为鸡。楚夜薇同学作为一块极有主见的石头,是绝对不会轻易屈服在掌心的温度上的,所以在老实了一个小时之后,继续坚定贯彻自己“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的人生观,况且在她看来,沈飞白作为大神级的人物,怎么可能对自己揪住不放?那通威胁,嗯,不过就是威胁而已。
几天之后,楚夜薇同学就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对沈飞白悠闲,嗯,或者无聊程度的认识错误!
通讯社周五例会结束之后,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的楚夜薇,一边默念:“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一边脚底抹油,打算把自己淹没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
然而,历史的发展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刚走到门口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的楚夜薇,就一头撞上了沈飞白的胸口,楚夜薇抬头看一眼沈飞白温文尔雅的笑容,不禁感到一阵恶寒,赶紧送上一个谄媚的笑脸:“社长,您今天的讲话高屋建瓴立意深远催人奋进,我回去一定好好学习讲话精神。”
“催人奋进?”沈飞白拍了拍她的肩膀,“很好,明天上午十点,到辩论队活动室来,我也想知道你这周是怎么奋进的。”说完,走了两步,突然回眸一笑百媚生:“记住,等人会让我心情变坏。”
楚夜薇看着沈飞白的飘然远去的背影,悲鸣一声,沈大爷,您行行好放过我吧,我上有半百老母下有未曾谋面的孩儿啊!
翌日,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活宝级动物楚夜薇同学雄纠纠气昂昂地在9:55准时踏进了行政楼顶楼最深处的辩论队活动室,打量一下与世隔绝的活动室,楚夜薇对院领导提出了高度赞扬——坚决不让打了鸡血的喷壶扰民,实在是以人为本的人性化服务!当然,一失足成千古恨则是后话。
现在的楚夜薇还是很有些闲情逸致的,作为临阵磨枪的考试型选手,楚夜薇在昨天晚上已经把本周的所有功课看了一遍,做不到学以致用,但是糊弄糊弄人还是足够的。
“学长。”楚夜薇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不管怎么样,对于老人家,还是要表示应有的尊重的。
沈飞白正坐在桌边查资料,见她进来了,笑了笑:“今天没迟到,还算有些进步。”
楚夜薇腹诽:您老人家心情好的时候都能一笑倾城,再惹你心情不好,岂不是要一怒倾国了?心里虽这样想,嘴上却还是明智地卖乖:“学长教导有方。”
沈飞白合上书,指了指椅子:“坐,你们这周上了哪些必修课?”
楚夜薇一边坐下,一边在心里毫不谦虚地表扬自己:“临出门背了背课程表果然是没错!”于是相当流利地回答:“周一下午法学引论,宪法学,周二第二节形势与政策,周三第三节马哲,晚上第八节英语,周四第八节逻辑学……”楚夜薇只顾着回答,完全忽略了沈飞白脸上一闪而过的冷笑。
楚夜薇背完课程表,一脸期待地看着沈飞白,脸上明显三个大字——“求表扬”,沈飞白视而不见,简简单单地提了几个问题,都被楚夜薇轻松答出,见沈飞白一脸深思的样子,楚夜薇得意地一笑:“学长,考核结果怎么样?”
沈飞白扶了扶眼镜,温和地笑笑:“记忆力不错。”
“嘿嘿,一般一般。”完全放松神经的楚夜薇丝毫没有听出这句话里隐藏的杀机,迫不及待地站起身,“那,学长,我可以走了吧?”
沈飞白敲敲桌子:“先坐下,我有个学术问题想跟你探讨。最近我在读犯罪学方面的书,里面提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犯罪人在犯罪陈述上,如果对于某些细节的供述不合常理的流畅,不假思索,那么基本可以判定,供述为假。”
说罢抬头看着楚夜薇高深莫测地一笑:“你觉得呢?”
楚夜薇顿生不祥之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勉强地笑笑:“那个……学长,我们还没开这么高深的课程……”
“预习预习有好处,”沈飞白嘴角漫上一抹鄙视的笑意,“至少下回说谎的时候,可以更逼真一点。”
“我没有说谎!”楚夜薇底气不足地瞪眼,“有罪推定是被理论界一致否定的!”
“很好,我国法学界后继有人,不过我认为,”沈飞白赞赏地拍拍手,然后狡黠一笑,“完全照搬理论的本本主义是不可取的。”
楚夜薇迎风流泪感激涕零——学长大神,你要不要把我的名言用的这么得心应手?小可承受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