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高考失利的毕业生,从小学开始我便是成绩不错的学生,但是初三那年一次模拟比一次模拟成绩还低这使得我一度丧失了自信心,但是我那高傲的性格又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我一直在心里认为我还是那么强,也就是这样的心理才让我在中考时发挥的还不错,成为了别人眼中的黑马,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并不是黑马,虽然没考上重点高中但是也考上了第二好的高中,如今高考在即我的成绩如初三那年一样,我依旧不服输 心里想我一定会像初三那年一样再创辉煌,但现实的打击让我久久不能恢复,我连本科也没考上,而正因高考的失利,别人就把我前面的努力全当成空气,说之前好有什么用呢,最后不还是这样?我虽然心有不服,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当时我还天真的认为我查错成绩了 还查了好几遍 但每次那个令人心痛的数字浮现在我的眼前时,我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高考虽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一生,但可以改变别人的固有认知,同样也会使我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心里认为自己比别人低一等,就这样我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 整天在家陪着我的只有游戏跟短视频 可当他们都不能使我提起兴趣的时候,我又会陷入那无尽的迷茫之中
撕掉通知书后,我跳上了绿皮火车
高考成绩比预估低了60分。
母亲说:“邻居家的孩子考了省前十。”
我平静地撕碎了那张印着“录取”二字的通知书。
深夜,我提着行李出现在火车站。
开往未知方向的绿皮火车缓缓启动。
邻座的女孩递来一张纸巾:“擦擦吧,你手在流血。”
我这才发现,指甲不知何时掐进了掌心。
---
汗水浸透了薄薄的棉质睡衣,紧紧贴在我后背上,黏腻得如同爬满了小虫。窗外无风,只有蝉鸣一阵高过一阵,嘶哑地锯着这个夏夜闷热的空气。我坐在书桌前,电脑屏幕幽幽地蓝光像一池深不见底的寒潭,倒映出我毫无血色的脸。指尖冰凉,带着一种近乎麻痹的颤抖,悬在鼠标滚轮上方。每一次刷新,网页加载的短暂空白,都像心脏被狠狠攥紧又骤然松开,窒息感层层叠加。又一次,我按下了刷新键。
滚轮冰冷的触感仿佛冻伤了我的手指。页面猛地一跳,那个数字,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帘。
我僵住了。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又瞬间逆流冲上头顶,耳膜里轰然作响,盖过了窗外焦躁的蝉鸣,也盖过了整个世界。一种巨大的、荒诞的不真实感攫住了我。比预估低了整整六十分。这个数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留下焦黑的印记。我死死盯着屏幕,试图在那串冰冷的数字里找出一个印刷错误,一个幻觉的破绽。
“晚晚?”母亲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像一根细针,刺破了死寂的空气。她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影子被台灯拉长,沉沉地压在我的肩膀上。那熟悉的、带着家常油烟味的呼吸拂过我的颈侧。“查到了吗?怎么样?”她的语调里混杂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期待,像被强行按住的沸腾气泡。
我喉咙发紧,像被粗糙的砂纸打磨过,一个字也挤不出来。身体僵硬地转向她,动作迟缓得如同生了锈的机器。屏幕上那串刺眼的数字,毫无遮拦地暴露在灯光下。
母亲的视线越过我的肩膀,落在那片惨白的光源上。空气瞬间冻结了。她脸上的关切和期待如同被狂风吹散的薄雾,迅速褪去,只剩下一种空茫的呆滞。她的嘴唇微微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短暂的死寂后,那空茫碎裂了,取而代之的是迅速弥漫开来的、浓得化不开的失望。那失望沉甸甸的,像冰冷的铅块,压得我脊椎生疼。她的肩膀垮塌下去,仿佛支撑她的那根无形的柱子瞬间崩断。
“怎么会……”她喃喃着,声音干涩得像枯叶摩擦,“怎么会差这么多?”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声音短促而尖锐,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她转过身,似乎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屏幕,视线却无处安放地扫过书桌,扫过墙壁,最终定格在窗外邻居家灯火通明的窗口。那扇明亮的窗,此刻像一个巨大的嘲讽。
“唉……”一声沉重得仿佛来自肺腑深处的叹息,砸在地板上。她摇着头,声音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一种冰冷的比较,“人家隔壁……隔壁张阿姨家的孩子,刚听说,考了省前十呢……”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进我的耳膜深处,“真是……争气啊。”
省前十。
这三个字像一道无形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我脑中被失望和茫然占据的混沌。一直压抑在胸口、几乎要将肋骨撑裂的某种东西,骤然被点燃了。不是委屈,不是悲伤,而是一种尖锐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愤怒,猛地窜了上来,烧灼着我的神经。
我的目光越过母亲失魂落魄的侧影,落在书桌一角。那里,安静地躺着一个深蓝色的快递文件袋,边角崭新挺括,封口处印着那所我曾在无数个深夜里魂牵梦萦的大学校徽——那是我曾经以为触手可及的彼岸灯塔。几天前,它被郑重地送到我手中,承载着三年所有的汗水和憧憬。此刻,它像一个无声的讽刺,一个巨大的谎言。
我猛地伸出手,动作快得连自己都猝不及防。手指触碰到光滑的文件袋表面,冰冷而陌生。我粗暴地撕开封口,那份印着端庄校名和“录取通知书”几个烫金大字的文件被抽了出来。纸张挺括,带着淡淡的油墨味。我的视线掠过那些格式化的祝贺词,死死钉在核心的位置——那里清晰地打印着“录取”二字,以及我自己的名字。
这两个字,此刻不再是通往未来的通行证,而是失败最赤裸的烙印。是钉在我身上的耻辱标记。
一股灼热的洪流直冲头顶,烧掉了最后一丝理智。双手猛地抓住通知书的边缘,那坚韧的纸张在我指下发出轻微的呻吟。没有犹豫,没有思考,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想要彻底撕碎眼前这虚幻荣光的冲动。我用力向两边撕扯!
“嗤啦——”
裂帛般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响,尖锐得刺耳。纸张撕裂的纤维声,如同某种东西被活生生扯断的哀鸣。母亲像被这声音烫到一样,身体剧烈地一抖,惊骇地转过头,失声尖叫:“晚晚!你干什么?!疯了吗?!”她扑上来,想要抢夺我手中已被撕裂的纸张碎片。
我猛地侧身避开她伸来的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那撕裂的纸张在我手中被再次、反复地撕扯,动作又快又狠。“录取”二字在我眼前分裂、破碎,金色的墨迹在惨白的纸屑上显得格外刺目。每一次撕扯,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嗤啦”声,纸屑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枯叶,纷纷扬扬地飘落,撒在书桌上、地板上、我的脚边。
“别管我!”我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冲口而出,带着一种连自己都陌生的凶狠和绝望,将母亲再次伸过来的手狠狠挡开。
房间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纸屑簌簌落下的声音。我看着满地的狼藉,那些印着“录取”二字的碎片,像一地无法拼凑的残梦。胸中那股毁天灭地的狂怒,在彻底的撕裂之后,竟诡异地平息了,只剩下一种无边无际、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冰冷。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身体里的骨头都软化了。我扶着书桌边缘,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木头纹理,才勉强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母亲呆立在原地,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像是被吓坏了,又像是被一种巨大的、无法理解的失望彻底击垮,只是失神地看着满地狼藉,说不出一个字。
我移开目光,不再看她,也不再看地上的碎片。一种奇异的平静,像深秋的寒霜,覆盖了所有激烈燃烧后的灰烬。我转过身,脚步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地走向我的衣柜。拉开柜门,熟悉的衣物气息扑面而来。我抽出那个容量最大的双肩背包,开始机械地往里塞东西:几件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贴身衣物,洗漱用品。动作稳定,没有丝毫犹豫。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书桌角落那本磨旧了封面的诗集上,迟疑了一瞬,还是将它拿起,塞进了背包侧袋。
背包沉甸甸地压在肩上。我拎起它,没有再看母亲一眼,也没有再理会身后那片象征着彻底崩塌的纸屑战场。推开房门,穿过寂静得可怕的客厅。老旧的门轴发出“吱呀”一声悠长的叹息,像是替这个家发出最后的挽留。我走了出去,反手轻轻带上了门,将那令人窒息的失望和死寂彻底关在了身后。
深夜的街道空旷而寂静,路灯昏黄的光晕在地上拉出我孤零零的长影。背包的带子深深勒进肩膀,带来一种真实的、带着痛感的沉重。脚步敲击着人行道的水泥砖,发出单调的回响,在寂静里被放大,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人踽踽独行。皮肤暴露在夜风中,激起一层细小的战栗,但内心那片冰封的湖面,却不起一丝波澜。
转过最后一个街角,火车站那熟悉而庞大的轮廓在夜色中显现出来。巨大的顶棚下灯火通明,像一个不眠的钢铁巨兽。广场上人影稀疏,拖着行李箱的旅客步履匆匆,奔向各自命定的方向,无人对一个深夜独行的背包少女投以多余的目光。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红色的字符冷酷地跳动着,一条条列车信息快速滚动、消失、再出现,构成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光海。我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那些陌生的地名:西宁、昆明、漠河……它们遥远得如同另一个星球,带着冰冷的、与我无关的疏离感。
广播里传来毫无感情的女声,一遍遍重复着检票信息,催促着旅人。我像一个幽灵,无声地融入攒动的人流。检票口冰冷的闸机咬合又张开,发出“咔哒”的轻响,如同命运齿轮冷酷的转动。穿过长长的、弥漫着消毒水和尘埃混合气味的通道,站台的风裹挟着浓重的铁锈和机油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种粗粝的真实感。
站台灯光明亮得刺眼,将脚下的水泥地面照得惨白。不远处,一列墨绿色的火车静静卧在铁轨上,车厢表面布满细小的划痕和经年的污迹,沉默地吞吐着白色的蒸汽。车身上模糊的标识牌上,“开往:下一站”几个字迹斑驳,指向一片彻底的未知。巨大的、沉重的车轮,紧紧咬合着冰冷的铁轨,仿佛连接着大地深处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我随着人流走向车门。脚步踏上连接站台与车厢的铁踏板时,脚下传来空洞的回响。车厢内的灯光是浑浊的黄色,空气里漂浮着方便面调料包、汗味和皮革座椅混合的复杂气息。我找到自己的座位——靠窗,硬座。将沉重的背包塞进头顶的行李架,身体陷进那硬邦邦的、包裹着深蓝色人造革的座椅里,皮革冰冷生硬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
隔着布满灰尘和模糊水渍的车窗,我看到站台明亮的灯光被切割成流动的光斑。窗外送行的人影晃动,拥抱、挥手、叮咛,构成一幅幅与我彻底无关的、温馨而遥远的画面。巨大的钢铁车身发出一阵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震颤,紧接着,是悠长而穿透力极强的汽笛声——“呜——”。
这声音撕破了站台最后的喧嚣,带着一种宣告般的苍凉。车身猛地一抖,仿佛沉睡的巨兽被唤醒,然后,开始缓慢地、不可阻挡地向前移动。先是笨拙地一顿,接着,是轮轴与铁轨咬合处发出的、沉重而有节奏的“哐当、哐当”声,一下,又一下,敲打着车厢的底板,也敲打着我的耳膜和心脏。
站台的灯光开始匀速地向后退去,先是缓慢,然后越来越快。那些挥手的人影、站台的柱子、明亮的顶棚,都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带,最终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彻底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只有车轮撞击铁轨的单调声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执着地填满了整个空间。
我呆呆地望着窗外,城市边缘稀疏的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在黑暗中飞快地倒退,然后也被无边的黑暗彻底吞没。田野和模糊的山影轮廓在深沉的夜色中无声地滑过,像一幅巨大而沉默的幕布。
就在这时,一小片纸屑从我的背包开口处悄然飘落,打着旋儿,轻轻落在我的膝盖上。是通知书残骸的一角。上面,“取”字的半边,和一小片烫金的校徽边缘,在昏暗的车厢灯光下,闪着微弱而刺眼的光。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想要捻起它。
“擦擦吧。”
一个轻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从旁边传来。
我茫然地转过头。邻座靠过道的座位上,一个穿着简单白色棉布裙的女孩正看着我。她看起来和我年纪相仿,脸庞干净,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很亮,像沉静的湖泊。她递过来一张洁白的纸巾,边缘印着浅浅的压花。
“你手在流血。”她又轻声补充了一句,目光落在我的手上。
我迟钝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一直紧攥着的右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不知何时已经深深掐进了掌心的皮肉里。暗红色的血珠正从几道弯月形的伤口边缘慢慢渗出来,沿着掌纹的沟壑,蜿蜒出一道细小的、黏腻的痕迹。掌心传来一阵迟来的、迟钝的刺痛感。
原来,是痛的。
我怔怔地看着那几道血痕,它们像某种隐秘的图腾,刻在掌心的生命线上。几秒后,我才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紧握的手指,掌心那几道弯月形的伤口暴露在浑浊的灯光下,暗红的血珠在皮肉翻卷处微微颤动。空气拂过,带来一阵迟来的、清晰的刺痛。
“谢…谢谢。”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几乎不成调。我有些慌乱地接过女孩递来的纸巾。洁白的纸巾触碰到伤口,瞬间吸走了那些血珠,留下几块迅速晕开的、刺目的鲜红印记。那红色如此鲜活,刺痛了我的眼睛。
女孩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重新低下头,看着自己摊开在膝上的一本旧书。车厢里浑浊的灯光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小片安静的阴影,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关切只是一阵微风拂过。
我将染血的纸巾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手心。那湿濡的触感和隐隐的痛感,成了此刻唯一真实的存在。窗外,夜色浓稠如墨,吞噬了所有熟悉的轮廓。车轮与铁轨撞击的声音固执地轰鸣着,“哐当…哐当…”,单调、重复,如同永不停歇的心跳,也像某种无情的倒计时,丈量着被抛在身后的距离。
冰冷的空气里,列车广播再次响起,是那个毫无波澜的女声,穿透车轮的喧嚣:
“……前方到站:清溪镇。有在清溪镇下车的旅客,请您提前做好准备……”
清溪镇?
一个从未在地图上留意过的、陌生到如同异世界角落的名字,被这冰冷的电子音清晰地念了出来。它突兀地闯进我的意识,带着一股来自远方山林深处、湿冷的溪水气息。
我下意识地抬眼望向窗外。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偶尔掠过几星零落、昏黄的灯火,像是被遗忘在荒野的眼睛,又迅速沉没。那黑暗无边无际,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也吞噬所有既定的道路和方向。
就在这时,嘴角的肌肉,竟不受控制地、极其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