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回荡的玉箫声如同利刃,划破了璇玑短暂的恍惚。那枚琉璃碎片在她掌心残留的温热尚未散去,仿佛烙印一般提醒着她方才的决绝。司凤的目光始终未离开她的背影,即使在裂缝合拢、虚空消失之后,他依旧站在原地,眼神深邃得像是一潭无底的寒渊。
“你早就知道这一切?”璇玑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她的眉心血痕隐隐作痛,仿佛回应着某种未知的力量。
昊辰的身影从远处缓缓浮现,白衣胜雪,手中玉箫轻敲指尖,发出清脆的声响。“知道什么?”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还是说,你以为自己已经触及了真相?”
璇玑咬紧牙关,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落在玲珑被挟持的身影上,姐姐的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颈间渗出的血线更是刺痛了她的心。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无论过去如何挣扎,命运似乎总是在将她推向同一个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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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辰微微一笑,抬手示意身后的缚仙索悬浮于半空。金纹流转的锁链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与阳光交织成一片炫目的幻影。“战神大人,”他的声音忽然变得肃穆,却又藏不住几分嘲讽,“只要你愿意归位,我便放她一条生路。”
璇玑的手指微微蜷曲,袖中的逆转咒符触碰到掌心,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这是无支祁昨夜塞给她的,说是关键时刻能扭转局势的底牌。然而,当她看向司凤时,却发现对方早已洞悉了一切。他的羽睫轻轻颤动,妖纹在日光下泛起幽蓝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他早已做好准备。
“不必犹豫。”司凤的声音平静如水,却让璇玑心头一震。他抬起手腕,主动伸向缚仙索,动作从容得像是赴一场早已注定的宴席。
“司凤!”璇玑脱口而出,声音里夹杂着无法掩饰的慌乱。
“没事。”他低头一笑,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相信我。”
锁链缠绕上他的腕骨时,火星四溅,灼烧的气味弥漫开来。璇玑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袖中的咒符。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敢去看司凤脸上的表情,因为她害怕自己的情绪会彻底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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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辰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唇角扬起一个危险的弧度。“看来,我们的战神大人终于学会了妥协。”他说完,玉箫轻挥,缚仙索的禁制随之启动。金色的符文在空气中蜿蜒游走,最终化作一道耀眼的光芒笼罩住司凤全身。
剧烈的疼痛让司凤的身体微微颤抖,但他始终保持着沉默,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有他垂落的羽睫轻轻颤动,泄露了内心的一丝波动。璇玑看着这一幕,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够了!”她猛地抬起头,声音里透着压抑已久的愤怒,“我答应你,但你必须保证玲珑的安全!”
昊辰闻言,笑意更深了几分。“放心,我会信守承诺。”他说着,将玉箫指向璇玑,“不过,在仪式开始之前,我需要确认你的诚意。”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灵力突然席卷而来,直逼璇玑眉心的血痕。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牢牢困住。与此同时,缚仙索的金纹开始渗透进司凤的肌肤,形成一道道诡异的裂痕。
“这是……”璇玑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缚仙索不仅能封印妖力,还能提取记忆。”昊辰淡淡地解释道,“为了确保你不会耍花招,我需要检查一下你的过去。”
璇玑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她知道,如果昊辰真的查看她的记忆,那么无支祁给她的逆转咒符必然会暴露。而一旦计划失败,不仅司凤会陷入绝境,连玲珑也难逃一死。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司凤突然抬头与她对视。那一瞬间,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随即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别怕,有我在。”
这短短的几个字,却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稳住了璇玑的心神。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同时悄悄将袖中的咒符取出,趁着昊辰注意力分散之际迅速调换掉了原本的禁制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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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如期进行,白玉阶下的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璇玑站在昊辰面前,眉心的血痕随着灵力的注入逐渐亮起,散发出炽烈的红光。而另一边,司凤依旧被缚仙索束缚着,身体因承受巨大的痛苦而微微颤抖。
“开始了。”昊辰低声宣布,手中的玉箫轻轻一点,缚仙索的金纹顿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然而,就在这一刻,意外发生了。
原本应该稳固的禁制突然出现了异动,金纹中竟浮现出一道淡淡的琉璃色纹路,与璇玑眉心的血痕遥相呼应。这一变化显然超出了昊辰的预料,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回事?”他皱眉问道,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安。
璇玑没有回答,而是默默注视着缚仙索的变化。她知道,这是逆转咒符生效的征兆。与此同时,她感受到体内某种力量正在苏醒,那种熟悉的灼热感再次涌上心头。
“看来,你还有很多秘密没告诉我啊。”昊辰冷笑一声,随即掐诀加强了灵力的输出。然而,无论他如何尝试,都无法完全压制住缚仙索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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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凤察觉到这一变化,嘴角悄然扬起一抹笑意。他闭上眼睛,用传音术对璇玑说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璇玑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暗自调动体内的力量,试图与缚仙索的琉璃纹路建立联系。随着她的动作,眉心的血痕愈发明亮,甚至开始向外扩散,形成一道道复杂的符文。
昊辰显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表情逐渐变得阴沉。“你以为这样就能反抗我?”他冷哼一声,玉箫猛然挥下,一道凌厉的灵力直冲璇玑而去。
然而,就在攻击即将命中的一刹那,缚仙索的琉璃纹路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将整个空间笼罩其中。璇玑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后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吾愿以全族性命作保……”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某扇尘封已久的大门。璇玑的眼前浮现出一幕幕清晰的画面:金翅鸟少主跪在星盘前,眼中满是恳求;白衣男子冷漠地挥袖,将其话语彻底抹去;战神的玄铁护腕扼住金翅鸟的咽喉,鲜血染红了大地……
“原来,这才是真相……”璇玑喃喃道,泪水无声滑落。
而在她身旁,缚仙索的琉璃纹路仍在不断扩展,最终与她的眉心血痕融为一体。昊辰的脸色骤变,他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这不可能!”他怒吼一声,玉箫再次挥下,但这一次,他的攻击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了。
璇玑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你说得对,”她轻声说道,“我还有很多秘密,而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缚仙索的光芒达到顶点,随即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消散于空中。而在这片光芒之中,璇玑的眉心血痕赫然多了一道新的符文,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昊辰怔住了,他的玉箫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璇玑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她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